她兒子定下親的那家聽聞,不僅不打算退彩禮了,更是覺得丟臉,果斷地退了婚,然後全家趁著黑心後媽沒注意,遷居下南方去了。黑心後媽竹籃打水一場空,這才意識到蘇麥好多天不見了人影。
那後媽又氣急敗壞地跑去支書家裡鬧,支書的女兒燕紅是蘇麥的好友,愣是半字不吐漏,只說不知情。
在這樣沒有身份證的年代,自然是難查到人訊息的,何況蘇麥麥現在住進了部隊裡呢。
秦旅長聽說這些後都忍不住感嘆,如果她那個黑心後媽知道她嫁給了部隊的軍幹家庭,指不定還會跑來吸多少血。
還好蘇麥麥有反抗的勇氣,掙脫出了命運的桎梏,也因了這份勇氣,她能碰到心意相通的小賀同志。
看著坐在沙發上登對的新婚夫妻,秦旅長暗暗慶幸,幸虧這事兒處理得早,沒有産生什麼影響,不然怎麼對總軍區的老政委交代。
賀衍臉色陰沉,他自幼出生生長在軍旅,很少接觸到地方愚蠻的另一面。若非蘇麥麥已經和自己結婚,並排坐在部隊家屬院安穩的沙發上。
如果現在只是素昧平生,並不相識,那他真無法想象她會遇到怎樣的遭遇。
賀衍從前沒有正式思考過婚姻,因為無法確認是否能遇到合意的姑娘。但既是結了婚,蘇麥麥就是他的另一半,他是決意不會讓她受到半分傷害的!
賀衍眉宇淩厲,沉冷道:“這件事麻煩秦旅長和項所長了,如果沒去審查,我們也不會知道背地裡竟然這樣奇葩。之後小麥就算徹底和他們斬斷牽扯了。”
“是的!”蘇麥麥跟著點頭。她是穿書者的身份,自然毫無失落,唯有堅決。
秦旅長溫和地寬慰道:“那些私下的議論真是莫須有,險些讓你們兩個中傷了,幾個家屬我會讓向紅找時間和她們談。小蘇審查已經透過,今後不會再出現這種問題。我和賀軍是一塊扛過槍的戰友,不介意的話你們就把我當老大哥,生活上有什麼需要只管過來說。”
賀衍和蘇麥麥起身道過謝,便從秦旅長的家告辭了出來。
莊政委的愛人呂娟早就貓在自個院門口等著了,瞅見他們倆人身影,連忙招手喚道:“小賀,小蘇,來來來,你們也過來坐會兒。”
“正好想找你呢,幫我試試毛衣的寬度,我閨女身材和你差不多,她去吉省當兵,我也指望不上她來試,恰好看見你了。”呂娟親熱地拉著蘇麥麥的手走進客廳。
賀衍邁著修長的雙腿隨後走進,好笑地蹙眉頭。蘇麥麥平時又能吃又能蜷的,沒見她多麼走動,人緣卻是很好。
但也不排除呂娟也覺察出了風聲。
只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既然牆已經透風了,估計之後知道的人只會越來越多。不過他表面上沒顯露心思。
呂娟自從蘇麥麥和賀衍新婚上門拜訪後,就在家裡緊趕慢趕的織毛衣了。北疆這塊地兒,夏天和秋冬的過渡只是一剎那,差不多轉頭九月就能穿上毛衣了,她當然要織得及時些。
才不到半個月她就已經織到了胳膊下的那一大截,讓蘇麥麥給自己試試合不合身。
她用得是上好的那種帶細絨的羊毛線,特地選了芋紫的時髦顏色,照著上滬出版社專門出的百種織毛衣手冊上的針法,織成寬松外穿的款式。
不得不說,呂娟的手藝是真的好,就連見慣了另一個世界二十一世紀機械針織的蘇麥麥,都忍不住贊嘆道:“呂嫂子真厲害,不僅織得快,這種織法估計二十年後還是時髦的呢。只是您女兒在部隊,這毛衣平時要怎麼穿呢。”
她只是下意識地發問。
呂娟早就想好答詞了,呂娟當然要想好了,那邊院子的陶向紅真會做人,要麼派警衛員給小蘇姑娘送黃瓜,要麼又把人叫到家裡來熱絡關系。瞧小夫妻兩個進進出出的,這樣傳到烏市總軍區去,老政委都該誇秦旅長夫妻會做人了。
自家莊政委就一榆木疙瘩,只會悶頭做事,呂娟指靠不上他,只能自己想主意了。
她這件毛衣就是照著小蘇身板和穿衣風格織的。
呂娟說笑道:“哎呀,叫呂嫂子多生分,你既叫向紅陶大姐,今後就也叫我呂姐好了。我閨女比你稍小兩歲,她不在我這心也怪空的,有空常過來玩啊,正好還能幫我試試毛衣。”
“這毛衣平常是穿不上,但我是想著她一個人去吉市當兵,平時週末放假出去,也能換件好看的,畢竟正是愛美的時候嘛。就她去到那麼遠,我也沒辦法叫她當場試,還得麻煩下小蘇你了。小賀副團不介意我麻煩小蘇吧?”呂娟笑眯眯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