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某人一瞬臂力加重,她的手被攥著抽不開,只得迅速地潤了潤唇,岔開注意說:“沒事。你忙你的工作要緊,有空了再說。”
這卻是賀衍非正式意義上的初吻,女人的紅唇柔軟無比,帶著馨香味兒迅速劃過的一剎那,那無可言喻的悸動就遁入了他冰冷的心底。
這下有事了。賀衍在心底默然腹誹。
結婚後的正式夫妻可以牽手了,他牽住就沒放開過。
蘇麥麥的確挺喜歡北疆的人文,尤其是在這裡,還能體會質樸積極的軍旅生活。她任由賀衍牽住算了,但因著男人粗糲的手掌,而癢癢的在他掌心裡磨了磨。
“賀衍,你手掌怎這麼粗糙啊。”路上,蘇麥麥問道。
賀衍直言不諱:“十七歲就當兵上部隊了,拿過槍打過仗。”
晚上睡覺,蘇麥麥換了一件套頭的睡衣,又把之前大紅色的結婚被套換下來,換成了八十年代流行的純棉國民老床單。淺藍色印著簡單花草的圖案,這種床單又厚又耐磨,睡著還舒服。
她把多餘的一顆枕頭擱在中間,賀衍瞧著怎的忽然不自在。
經過這幾天,他已經做好心理建設,只要蘇麥麥不主動提出,他便不會再往別的方面想。
男人凝著蘇麥麥忙裡忙外的動作,便道:“之後別放了,我說過不介意被你抱,也不會對你做什麼。放著個枕頭睡不舒服。”
蘇麥麥也覺得不舒服,這時候的炕寬度不到一米八,再擱個大枕頭,感覺翻身的空間都被限制了。
再而且,她每天早上醒來其實都還搭著半條腿在賀衍那邊呢,擱枕頭跟沒擱枕頭並無太大區別。
但她望著賀衍魁梧的身軀,這男人看著瘦,其實全身肌腱硬朗,體格健壯。蘇麥麥只要一想起新婚夜某個瞬間估測過的數值,就覺得自己還是別煎熬那點兒薄弱的道德與意志了。
大佬不會做什麼,可她忍不住饞啊。在沒有tt計生保護的情況下,這種饞就是考驗道心。
尤其大佬還這般克己自律、豁達坦蕩,蘇麥麥若再心懷不軌,可就太那什麼了。
她就還是把枕頭隔著,應道:“就放著吧,我介意抱住你。”
還是不願意與他親近,都向她承諾過不會逾界……
賀衍容色微沉,稍許落寞,然後淡哂地扯了電燈線。
……
清早起來,蘇麥麥卻踢飛了枕頭,發現自己整個兒埋進了賀衍的胸膛裡。
她思來想去都琢磨不透,她是哪裡飛出的一腳把枕頭踢地上了。但看著賀衍隨意她四俯八叉地撲在他身上,正氣凜冽地巍然不動。
她又覺得難為情極了。
不好冒失地抬起頭來看他。
昨晚還說介意抱他,結果今早上撲得比什麼都緊。兩條大腿夾著他硬實的腰腹肌,兩只胳膊也扒著他的脖頸……蘇麥麥,你的矜持呢?!
“唔,我好像睡得有點過頭了。”蘇麥麥在賀衍的胸肌上齧了一小口。
賀衍才答“沒事,習慣了。”只覺渾身繃緊,緊接著就見女人一個鯉魚打挺,翻身爬起床溜走了。
賀衍耳際灼燒,低頭看著被她留下的細小牙印,唇邊掠過一絲冷笑,隨後也穿了軍裝起來。
——抱他的才是真實的她自己,每天晚上若非賀衍給她拾枕頭,蘇麥麥都不知踢飛過多少次。昨晚不過存心沒給她撿起來、掖回去罷了。
男人一早上憋著未語,從洗衣池那邊連續打幾趟水,把水缸灌滿了。又用腳踏車馱來四桶擱著給她備用。
簡單吃過早飯,他就要出發了。這次是六旅、九旅、十一旅的三旅碰頭研討會,估計要出差一週。賀衍做為主要的戰術指導,和三團的季團長,還有莊參謀長,以及三名營級幹部一塊出發,一共派出兩輛車。
出門前,他在鏡子前正了正威嚴的帽簷,提起整理好的軍用拉鏈行李包,對蘇麥麥說:“我不在,你照顧好自己,有事打電話。”
蘇麥麥假裝若無其事,輕拍他領章,落落大方道:“去吧,我吃好喝好睡好等你回來。”
賀衍邁步出門,繞到車副座駕,拉開車門前又望了院子一眼。蘇麥麥正剝開一顆大白兔奶糖含進嘴裡,沖他揮了揮手。
賀衍薄唇一哂,吃貨小饞貓,先記著這筆賬。
勤務員陳建勇在邊上看得津津有味:“賀副團才剛分開,這就已經開始想念了?”
最近這小子嘴皮子越來越溜,賀衍正想削他,瞥見後座上的季團長和兩名幹部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就按捺住了,應道:“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