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麥麥攥他小手:“真可惜,不能和你分享美食了。還沒和你講睡前故事呢。”
賀昀仰起小腦袋,望著前面開車的俊朗男人:“和爸爸分享也可以。”
賀涵瞅著這和睦的一幕,欣慰道:“老四的嘴也講究。他只是到了部隊,自己把日子過糙了,不在意這些。”
蘇麥麥想想也是,好像自己不管做什麼,大佬總是很給情緒價值。
她笑道:“那就等小昀想我了再來吧,記得多帶幾本故事書哦。”
火車站在伊坤汽車站的旁邊,只有一棟簡易的兩層樓房,走幾步臺階進入門庁,買過票就可以進去了。
綠色的鐵皮火車開動,發出嗚嗚轟鳴,玻璃窗裡的人們逐漸變得模糊。
蘇麥麥和賀衍站在看臺上,沖著他們揮舞手。一會兒等到車尾巴遠去了,周遭安靜下來,莫名竟有些道不出的空落感。
賀衍低頭看蘇麥麥,語氣溫和:“去把照片取了吧,好幾天了。”
蘇麥麥點頭。
她纖長瑩白的手指碰到男人常年訓練的粗糲手掌。賀衍下意識地將她牽起,牽住他就攥緊不想放,兩人並排走出了火車站。
照相館師傅看見他們走進來,頭一眼就認出了,笑著招呼道:“解放軍同志總算來了,我還生怕你們忘記拿洗出的照片。這是我近些年照得最為滿意的結婚照和合照了,來,你們看看!”
這時候就算在燕京和上滬等大城市,也仍然多數是黑白的照片。有些照相館師傅會給調調顏色,調成那種帶著點棕色的色調,看起來又比純黑白的多了些彩意。
賀衍當日要求每張底片各洗兩張,其中結婚照再洗一張十二寸大的,相館師傅就分別洗了黑白的和帶著點棕色感的。
只見照片中的男人英武冷雋,女人明眸巧笑,當真是一對很吸睛的璧人。
在照相館師傅的建議下,兩口子買下幾個玻璃相框,又贈送幾顆牆釘,準備拿回去掛起來。
取完照片的時間還早,蘇麥麥還要去那家裁縫店拿一下衣物。
裁縫店位於國營商店後面的一排街道再拐進去的兩間,老闆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同志,長頭發紮成兩根辮子盤在腦後,店裡的衣物都做得挺有感覺的。
蘇麥麥那天在試結婚裙子的時候,商店營業員推薦給她的。說店主姓周,叫周杏花。周杏花手藝巧,想要什麼和她說一下就通,她就能改到人滿意。
蘇麥麥修完裙子得腰線後,便給周杏花畫了圖紙,讓幫忙做兩套休閑衣褲。今天看看效果,如果做得好的話,之後再叫她多做幾種其他款式。
在去裁縫店之前,她先拐去商店裡採買了些需要用到的物品。比如白棉布、白棉紗、棉花、拉鏈、摁釦,還有淺色的三元混紡布。
結賬時,國營商店裡的收銀員正在閑聊八卦,沒想到還讓蘇麥麥聽著了一樁訊息。
原來市監局主任丁建剛的妻子羅梅,暫時告假停職在家了。
出了那檔子奇葩事,羅梅說什麼也不能接受人品拙劣的劉家。葛翠平再三爭取之下都沒門,就跑去商店裡鬧了幾回。
葛翠平要求丁家退還一千六百八十八的彩禮,可羅梅卻不願退,過錯方是劉偉民,而自家丁衛蘭又被連累成了兩次退婚的閨女。葛翠平沖動之下砸了收銀臺的玻璃,不小心傷到了羅梅。
商店領導不得已出面調停,讓羅梅暫時先回去養傷,且退還葛翠平一千塊彩禮錢,剩下的就給丁衛蘭當做補償。就這兩家都不滿意,派出所的幹事都趕過來了,最後事情就這麼解決了。
聽說葛翠平因為痛失六百八十八塊娶媳婦錢,心痛得當場賴在商店地板上掄臂大哭,還是讓保安人員用擔架給抬回去的。
收銀臺處,新得了崗位的收銀員講起來喜滋滋的。忌憚著丁建剛的關系,羅梅鐵坐收銀臺不挪窩,好容易因為這件事才算讓她擠了進來。
不過為了表面功夫,新收銀員又幫著羅梅擠兌了劉家幾句,說那劉家母子把事情做得如此難看,人盡皆知,今後她兒子在本地是休想娶到老婆了。生意怎麼著不曉得,想要娶老婆那就得換城市。
蘇麥麥聽得冷笑,可真解氣!
這劉家十八代祖宗的名聲都讓葛翠平從頭到尾自己敗完了,為了續上那珍貴的香火,必然得換城市。從此蘇麥麥在伊坤更舒心了,那黑心的後媽一家子沒人知道她的訊息。
她走路都輕快了起來,下意識地晃起賀衍的手臂,心想今天回去要吃點什麼慶祝一下呢。
買只燒□□,烤得酥黃焦脆肉嫩的徽州燒雞,前面那道街口就有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