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診脈後告訴他倆都沒問題,回去調整好心情和心態,可以懷的上。
心態?呵呵,好啊!
誰心態不好了,是有人表面敷衍了事實際在打花花腸子!
從此,這就成了馬妹花逐漸走向變態的導火索。
明明都沒問題,身板也壯實,做也能做,為什麼生不了?還說不生了?
只因為他廖赴延升官提職後心變卦了!一定是在部隊看多了年輕媳婦和女兵,開始嫌棄她老黑沒文化又粗魯!
廖政委辯解無效,馬妹花根本就不信,還開始懷疑他交公糧時藏著掖著。說要去單位盯他上下班,看看是哪個狐貍精搶人老公,唬震得廖政委是一句話不敢再說,生怕波及到無辜。
馬妹花盯梢了幾個月無果,盯梢得整個十一旅無論男女兵無人不知她大名。在這幾個月裡,她在家屬院的口碑已經崩得一塌糊塗。
廖政委知道她不是個心眼壞的婦女,但粗蠻不堪是真的。
以至於人們說她要生火煮李教導員的兒子,這種荒謬的話都有人信。
那次李教導員的兒子爬倉庫外面的廢灶臺玩耍,滾進了生鏽的大鍋裡。馬妹花連忙扶了一把,結果李教導員的媽來了,他媽擔心孩子衣服弄髒,回去要被兒媳婦罵,就幹脆推說是馬妹花把孩子丟鍋裡。
正巧有個不對付的家屬也遠遠瞥見了這一幕,直說她看到馬妹花準備生柴火,好嘛,全家屬院一夜之間孩子們都收到叮囑:遠離馬大巫婆!
馬妹花窩在被子裡痛哭了一場,覺得不過癮,又戳著擀麵杖站在院牆下大罵了一整天。從此幹脆做個母夜叉,誰還非得去伺候這群蠢婆娘了!
“有個孩子了不起啊!”
“一窩蹦五個仔,瞧那能耐的,加班生産的兵乓球機都沒你能蹦!”連無辜的張營長和蘭嫂子都受到了連累。
最苦的還要屬廖赴延,馬妹花嘴上不屑一顧,並越發趨向於給她自己製造怒對孩子的人設。
私下裡卻迷上了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偏方,逼著他吃這吃那。烤黑螞蟻,醋炒魚骨頭,不知名頭的仙草……
廖赴延也不想看她這樣,只要不是那奇葩得離譜沒原則的,他就睜隻眼閉隻眼吃下算了。比如生吞雞蛋黃,他連吞了快一年,還有晚上的生薑燉花椒粒,喝得他連拉出的尿都是花椒味。一頓不吃,馬妹花還得端著搪瓷碗去單位機關找,值夜班都不放過。
他知道她沒臉皮去問對門,再香也就按捺下來了。
過一會兒,馬妹花嗅嗅鼻子,又忍不住戳他:“真去問,空著手去啊?”
廖政委瞥了眼地上的雞蛋籃:“這麼多,送出去幾個不就有藉口了。”
沒想到又捅到了馬妹花的痛處。
家屬院都在取笑她給男人吃生雞蛋黃和花椒粒,還有些調皮的孩子不叫她馬大巫了,放學後在路上看見她,就老遠喊著“蛋黃嫂,生吞蛋,熬花椒,生不了娃。”
聽得馬妹花賊氣憤,誰唱就去誰家敲門找人,反而鬧得人盡皆知了。
她的雞養得好,每天都能從雞窩裡掏幾個蛋出來,她家人口少吃不了那麼多,但家屬院裡誰她都不想送,給錢都不稀得賣。
再而且,每天看著老廖生吞雞蛋黃那難以言喻的表情,馬妹花也實在沒食慾,對雞蛋祛魅了。
她積攢一籃便拿去集市上賣,但又不想擺攤慢慢賣,免得被家屬們趕集瞧見了。基本就是便宜批發給擺攤的攤主,那低廉的價格對比她養雞的質量,實在不值當。
她才不給那蘇姑娘送呢,人剛嫁過來,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品格。萬一跟那些人是一夥的,過幾天在背後說自己為了籠絡她給她送雞蛋,馬妹花還不成了笑柄,自討沒趣?
她也不去問了,把窗門關緊,再香也別聞了。
蘇麥麥這邊飽餐了一頓,一家人出去散步消食回來,茶葉蛋正好也燜得入味了。剝開茶褐色的蛋殼,蛋殼從細紋處裂開,黏起一層膜,裡頭鹵汁恰到好處的沁入,連蛋黃都帶著香味。
她給每人撈一顆出來,收獲了贊不絕口的好評。
想了想,又給對面的馬嫂子夫婦裝了六個過去。
這會兒才七點鐘,北疆的天還沒黑呢,廖政委家的門卻已經關了,蘇麥麥敲門。
屋裡馬妹花正在盯著男人喝花椒粒,那加了熟地、生薑的花椒粒水黑不黑黃不黃的,在碗裡頭蕩漾。她今晚煮得早,是為了抵消茶葉蛋的香氣。
聽見敲門聲,馬妹花狐疑地開啟來,竟然是對門的漂亮小媳婦。她就連忙擦了擦手,問:“小蘇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