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蘇麥麥心裡有自己的盤算。……
“記得翠平姨年年和我家嘮叨,說偉民哥能娶我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我這清清白白的,怎麼就沒骨氣嫁了?那天晚上我端了盆水進屋,衣裳釦子都沒解,哪個爛嘴皮子的誣蔑造謠,這事我要找派出所查清楚。”蘇麥麥又說。
葛翠平一聽這話,險些震驚得要厥過去。
不對呀,在她印象裡的蘇麥打小就柔弱靦腆,連說話都細聲細氣的。葛翠平習慣了大嗓門,常常要靠近點了,才能聽得清她說什麼。
偏還是個絕頂絕的美人胚子,越長越美的那種。尤其等月經來了之後,那身段拔高抽長,變得玲瓏有致要啥是啥的,她更加害羞得走路都下意識拘著肩膀。
本以為蘇麥發燒昏睡幾天醒來,怎麼著總該哭幾句以後沒臉見人了,竟然卻是平靜悠哉的說要嫁偉民?
哪兒來的厚臉皮,這是燒壞了吧?!
葛翠平心裡暗地有鬼,聽到派出所幾個字心裡就發慌。
說來話長,她和老公劉鐵柱都是湖北宜鎮的。當年蘇麥的祖父是生産隊幹部,葛翠平出工的時候就經常捎帶兒子,故意在蘇麥的媽身邊晃悠,一口一個大妹子長大妹子短的,時不時河裡撈了魚蝦還讓偉民往蘇家送。
有一次蘇麥的媽割稻子傷了手,葛翠平著急得當場撕了自己身上布衣給蘇麥媽包紮上,愣是麻利地幫蘇麥媽幹了幾天活。
蘇麥媽過意不去,等關系熟絡起來後,聽葛翠平提議說湊個親家。蘇麥媽是個不會說“不”的性子,瞧著劉偉民這孩子長得也白淨周正,就去說給蘇麥爺聽。蘇麥祖父就做主讓兩個定下了親。
前兩年剛剛改革開放,葛翠平湊了錢跑來北疆做農産批發。在這邊偶然又盯上了市監局的一個監管主任丁建剛,聽說他夫婦倆就一個女兒丁衛蘭,二十二歲了,和劉偉民同歲,因為挑挑揀揀到現在還沒結婚。
葛翠平計上心頭,既然都來了北疆做生意,那湖北小鎮的蘇家也沒啥用處了。
可這丁建剛不一樣啊,老婆羅梅還是國營商店的收銀員,如果娶到丁衛蘭,不僅對自家生意有好處,將來丁家就一個女兒,什麼房子、存款的好東西還不都是歸自個兒子的!
沒準還能給偉民塞個好單位,正好偉民孝順歸孝順,卻不是塊做生意的料。
葛翠平於是又故伎重演,趁著丁建剛帶隊來抽查市場的時候,故意弄了只鵝朝丁建剛沖過去。然後自己拉著兒子緊急關頭把鵝攔住了,母子倆都堪堪劃破了點傷。
丁建剛過意不去,之後特地來她店裡探望過兩次,還帶了傷藥。葛翠平嘴裡巴拉巴拉能說會道,就成功哄得丁建剛注意上偉民了。
之後又埋伏在丁衛蘭上下班的路上,製造了幾回偶遇,比如下雨天遮傘護送單位,讓全單位的人都看到,遇到“小流氓”英雄救美等等,讓認識三個月的兩個人正式定了親。
這件事讓葛翠平好不洋洋自得,儼然他們老劉家的大功臣。祖上積了德才能娶到自己,又能生個周正孝順兒子,又有能耐攀關系謀高枝。
哪想到,正籌備著兩個月後的婚禮,老家的蘇麥竟然自個找上門投靠來了。如果不是葛翠平眼尖早一步瞟見,讓丁衛蘭撞上那可就慘了!
放在之前,葛翠平還想湖北蘇家和伊坤丁家兩頭吊著,實在釣不成丁衛蘭或是別的公家飯碗,那就等兒子再長幾歲了勉強娶了蘇麥。
現在可不一樣了,訂婚了還怕什麼?
葛翠平只想弄個法子趕緊地把蘇麥打發走,頂好走了再也不敢踏足伊坤半步。
還要想個招,把丁衛蘭某天晚上留在家裡回不去,讓兒子先把人睡過了才能踏實下心。
葛翠平因此還提前暗示了兒子一些方法和話術,正是意氣風發之時呢,怎麼能讓蘇麥這鄉下丫頭攪和?
她想起近郊的柳樹鎮,就撒謊把蘇麥安置在了這裡。又讓相熟的招待員王二嬸給自己找個人,故意爬窗去嚇嚇姑娘的清白,等找來的人下了窗就大喊抓流氓,隔天再僱幾個村民圍觀羞辱兩句。這姑娘臉皮兒薄,一準被嚇得灰溜溜跑。答應事成後給王二嬸四十塊,爬窗的二十,圍觀的一人六塊。
王二嬸一個月工資也才三四十,貪小便宜,尋思有外塊賺,答應得痛快。
萬萬沒料到啊,自個兒子劉偉民知道蘇麥來了,心想馬上就要和別的女人結婚了。他媽最近每天提點他留住丁衛蘭睡下,搞得他本來沒啥想法,最近卻緊張不已,就生怕自己做不到。
見過那麼多姑娘,就沒哪個有自己這前未婚妻蘇麥漂亮的。他媽卻偏說蘇麥剋夫,是禍水,拖著不讓娶。那之後就要便宜別的男人使了,捨不得就這麼不聲不響地算了,總要沾點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