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盒
五月的江陵正值盛夏,陽光明媚,萬物昌盛。人要是在太陽下站上片刻就覺得渾身發燙,面幹口燥。
但今日不一樣,臨淮樓前拍了十幾米長的隊伍。一個個都像打了雞血一樣,對高空烈陽全然不見。
“林府老太爺過壽,請了大晏最有名的戲班子——童家班在臨淮樓連唱六天大戲。好安你領的什麼時候的票?”隔壁賣成衣的荀娘子問道。
原本是什麼時候想看就什麼時候去。但架不住童家班太過火熱,第一天平陵的百姓差點把臨淮樓擠炸,還鬧出了踩踏事故,差點鬧出人命。
林府免費請聽戲本就圖個吉祥如意和好口碑。但現在看來不行了,要是鬧出人命得多晦氣,說不定還會淪為其他大戶人家的笑話。
要是收回的話也不行,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半路反悔的一樣有損名聲。
當天,童家班和林府就想了個法子,憑票觀看。
想看的百姓可以去賀家名下任意一家鋪子免費領票。今日的領完了就領明日的,明日的領完了就領後日的。
這個方法剛出來的時候造人唾罵了,但一天下來,大夥就發現它的好處。
不用為了有座位提前去擠,以前上場沒結束,想看下場的人就要在門口守著。一場戲半個或一個時辰的話得花上翻倍的時間才能看到。
現在只要有票就肯定有座位,到點了去排隊就行,不僅方便還節省了時間。
“我們是戌時四刻的票。”好安說道。
好昕最近也轉學到江陵,所以去看戲的是她、好昕和謝宗林。
荀娘子看了看自己的票,她是酉時,極好的時辰。靠近傍晚,熱氣減半,但天色還早,四下敞亮觀看效果比戌時的要好。
可自己今天太忙,晚上怕是都不得閑。偏偏自家的兒子就是今天要去看。荀娘子扭不過,便問好安能不能帶他過去一起看。
“行啊。”荀娘子的兒子比好昕還大些,也不個上房揭瓦的潑猴。到時候坐在一起,兩個大人看兩個孩子完全沒問題。
“那真是太謝謝了。”荀娘子欣喜道:“你等著,我現在就給你拿票。”
說是拿票其實是換票。
荀娘子的票時辰好,出去換個戌時的十分容易。
再回來時,荀娘子除了票還帶了一袋子瓜子花生。
童家班的戲免費,臨淮樓的花生瓜子可不免費。
好安也沒拒絕,調侃兩句便笑著接下了。
時辰一到,荀娘子兒子荀睿穿著一身嶄新的衣服來了。
“睿哥,你的衣服上還有小人。”好昕稀奇道。
這年代可不是現代社會衣服上什麼圖案都印。印小人這種設計可以說是少之又少。
荀睿捧著衣角的花紋,珍惜道:“這可不是小人,是李淑文!”
李淑文是童家班最出名的花旦,甚至可以說是童家班的招牌。
好安挑了挑眉,赤裸裸的周邊!
荀睿小小年紀,還挺上頭啊。
好安四人來到臨淮樓時天色已晚,但臨淮樓前掛著十數串燈籠,照的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