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把通草紙對折,紙就裂開了。不止她的,謝宗林和好昕的也裂了。
“濕毛巾!”好安想起來,她在網上刷影片的看到那些博主都把通草紙放在濕毛巾裡。
好安照葫蘆畫瓢也翻出一塊幹淨的布,打濕後微微擰幹,然後把剪出來的通草紙都放進去潤一潤。
“應該差不多。”好安拍了拍濕布,重新拿出通草紙,這回對折就沒裂——成功的第一步!
“後面就這樣揪揪揪,它就會變彎。”好安四個手指頭捏著薄薄的紙搓搓搓,好好的一張通草紙瞬間變得皺巴巴。
嘴上說的和手裡做的完全不一樣。謝宗林和好昕很難理解。
“我記得就是兩根手指動幾下啊。”好安把自己的通草紙拉平,重新來過。
“這個是不是要修一下?”謝宗林道:“菊花的花瓣尖兩邊是彎的,這個方方正正的,應該揪不出自然的花型。”
“有道理。”說完,好安理所當然的把手裡的通草紙遞了過去。
好安的紙已經揉得不成樣,謝宗林接過後默默的拿了張新的修好後遞給了她。
“我記得就是這樣,捏出弧度然後揉一揉按一按就行。”好安嘴上輕輕鬆鬆,手裡卻坎坎坷坷。
“姐姐,要不我們去買盆菊花照著模仿吧。”好昕看著姐姐手裡又廢掉一張,忍不住建議道。
“有道理。”趁著中午還有時間,好安立刻出去買了兩盆形態各異的菊花。一盆是花瓣細長如絲,從花心向外伸展的金絲□□,一盆是花朵大而飽滿,花瓣厚實又燦爛的萬壽菊。
謝宗林和好昕各摘下一片花瓣仔細研究。
好安見他們專心這個便不打擾,也去研究自己的吃食了。人還是專注自己擅長的比較好。
酒樓賣菊花酒,點心鋪自然要賣菊花酥和重陽糕。
菊花酥有兩種,一種是扁平的暗酥和半暗酥,萬和縣的花酥多是這兩種做法。菊花酥、桃花酥之間沒有太大的區別,就是多捏幾個花瓣的問題。還有一種是立體的明酥,花瓣要立起來,像一朵真正的菊花一樣,層層疊疊,絲絲縷縷。
好安覺得第一種誰都會做,她好記要做就做不一樣的,但第二個有些難度。
要想像朵真菊花,花瓣不僅要立起來,而且要立的整齊。
好安擅長做西點,這種油炸糕點已經很多年沒做過了。
試了幾次,花瓣一到油鍋裡就像頭發伸進風裡,狂野不羈,淩亂不堪,每片花瓣都像注入了一個獨立的靈魂,各有各的想法。
若改用烤的話,花瓣又張不開,愁煞人。
做法就在這,只能多練。
炸了半天,好安也漸漸找回手感。
皮不能疊太多層,不然花瓣太薄太多,容易亂。刀口也不能切太大,容易塌。面團要放在笊籬裡,小火低溫。
花型穩了,好安便開始定顏色。
南瓜裡的胡蘿蔔素穩定,高溫也不會變色,可以用來做黃色的菊花或者花蕊。
波稜菜焯水加鹽固色,做綠色的菊花花瓣。
紫色用紫薯,紅色用紅曲。
紅黃綠紫,四種顏色就做四種餡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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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陽當日,好安在門口擺了一個大大的多層花架,架子上錯落有致的擺上菊花。
好安骨子裡是現代人,哪怕架子上除了菊花還有茱萸枝,也感覺怪怪的。
可這裡習俗如此,只能硬著頭皮搞了。
花架最上面是謝宗林和好昕琢磨出來的通草花。
這盆通草花是仿著這幾年最受追捧的瑞雲殿做的。全身純白,花朵飄逸純潔,仿若雲端仙子落凡塵。
“咚咚咚”。
好安一手鑼一手錘,站在好記門前,高聲道:“九九重陽,日日暖陽,今好記大酬賓。凡是到店消費滿四十文,便可來參加摸獎活動。”說著,好安指了指最上面的一盆道:“一等獎,瑞雲仙子。此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