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點一過,好安照舊收拾東西離開,但她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南街的王記酒樓。
她都打聽過了,七月初三沈府的少爺請客,來的不僅有同窗,還有幾個沈家親戚,王記酒樓的少東家便在其中。
“姑娘想吃點什麼?”此時已過了飯點,店裡人不多,掌櫃便親自來招待。
好安對掌櫃淺淺一笑,並沒有開口,而是把手裡的食盒放在桌上,端出了一碗冰粉,笑吟吟的說道:“我今日不來吃飯。”
“嗯?”掌櫃嘴巴一抿,但臉上依舊是和善的笑容。
“我來請掌櫃吃飯。”好安嘴角噙著笑,伸手把冰粉往前推了推。
掌櫃不由一愣,他從小二到掌櫃三十年,都是他伺候客人吃飯,還是第一次客人請他吃飯。
驚愕轉瞬即逝,掌櫃拉過凳子坐了下來。
“這是萬和書院門口的冰粉?”掌櫃用勺子輕輕攪了兩下,便認出碗裡的東西。
好安眼皮輕閃,謙虛說道:“普通甜品,沒想到都傳到了掌櫃這裡。”
“我家子侄在書院讀書,有經常聽他提起過,”掌櫃慢悠悠地舀了一勺子送進嘴裡,細細品嘗。味先甜後清,粉入口即化,和他之前託人買的味道一模一樣。
“想必姑娘就是好記的攤主吧。”
“正是。”好安微笑著對著掌櫃點點頭。
掌櫃臉上抬起笑紋,指了指冰粉說道:“姑娘是為這個而來的吧。”
好安沒有否認,問道:“不知這個可入了掌櫃的眼?”
“入不入我眼不重要,重要的是入東家的眼。”
“那也得先入掌櫃的眼。”好安眼含微笑地看向掌櫃,恭維了一句。
“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好安。”
掌櫃暢然道:“好姑娘且等等,我去幫你彙報一聲,成與不成就看你自己了。”說完便讓小二給好安換到二樓的一個包廂,還上了不少瓜果茶點。
王記酒樓在萬和縣開了數十年,一代傳一代,他們的菜品不僅種類繁多,擺盤色彩搭配也精緻合理,口味更是不用說,唯一的缺點就是他們家的甜點。
王記的師傅在做菜方面各有所長,但就是沒有一個師傅長到甜點上,導致王記七八年了,甜品方面沒什麼長進,比起縣裡的其他兩家酒樓一直略遜一籌。
好安正是看中了這一點,而且王記少東家的母親是沈府老爺的親妹妹。
沈府是官宦人家,不論京城,還是府城、縣城都有人在位。
王記有沈府這樣一個靠山在萬和縣不可謂不穩。
好安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才從視窗瞧見掌櫃的身影。他緊跟在一輛不起眼馬車旁,正低頭躬身對著馬車裡的人說話。
好安轉過頭,理了理衣衫,拿出一副不緊不慢的神情。
片刻後,東家沒進來,掌櫃反先進來了。
掌櫃掏出帕子擦了擦頭上的汗,對好安恭敬道:“東家想請您去後院一敘。”
“請。”好安抬手示意帶路,掌櫃忙不疊地為她推開廂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