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骨瘦如柴的男人暈倒在地上,周遭的草木繁盛,把他遮掩的極為隱蔽。要不是她剛剛摔倒,帶歪了不少灌木,尋常路過這的人根本發現不了。
“姐姐,他一動不動,是死了嗎?”
男人衣服破破爛爛,勉強蔽體,胳膊和後背上是一道疊一道的傷疤。
“沒,還是熱的。”說著,好安拿著樹枝撥開四周的灌木,露出男人的全身。
一雙紅腫的腳格外醒目,同時好安臉色也微微沉了下來。
脫皮、紅腫,一看就是長時間泡在高濃度的鹽水裡被腐蝕後的模樣。
好村不臨海,但好山東邊的高田縣卻是緊挨著大海。高田縣靠海吃飯,可靠的不是捕魚而是曬鹽。
大晏國鹽的開採和銷售都由官府和權貴把控。他們為了方便管控,常常簽充罪犯為鹽丁。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好安立刻收了樹枝並把周遭的草木複原了七七八八。
看著好安的動作,好昕面露疑惑,問道:“姐姐,我們不救他嗎?”
“不救。”好安想都沒想一口拒絕。
救一個罪犯,開玩笑呢。
好昕剛想張口問為什麼,南邊隱約地傳來說話聲。
“我們趕緊回家,今天就當什麼都沒看見,誰問都不要說。”說完,好安拉著好昕加快了速度。
“喂,你們倆站住。”
好安剛走沒兩步,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你倆走這麼快幹什麼?”來的人一身官吏的衣服,腰懸佩刀。他跨步向前,攔住好安和好昕的去路。
“大人,天色不早了,我們趕著回家呢。”好安摟著好昕的肩膀將他往身後藏了藏。
“你們上山幹什麼?”來人突然問道。
“我們來摘點果子。”好安說著解下背簍,放在地上。
幸虧不止摘了燈籠草,還摘了一些果子。
來人“啪”一下用刀打翻簍子,見裡面都是些山上尋常的東西便沒追著不放,轉而問道:“你在山上有見到什麼人嗎?
“男人。”來人強調道。
好安一愣,露出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說道:“沒有。”
“沒有?”來人皺眉,沖著好昕抬了抬下巴,問道:“你弟弟?”
“對。”好安側了側,露出好昕半邊身子。
“他抖什麼?”
“小孩子,沒見過世面。大人一身官威,還帶著刀。別說是我弟弟,我見了大人也有幾份害怕。”說著,好安抓起簍子的背繩,露出畏怯的神色。
來人沒說話,狐疑地看了好安一眼,開始繞著她的四周搜查,眼看就要搜到藏著人地方,好安突然鬼使神差的來了一句。
“大人小心,那滑,旁邊還有道淺溝。”剛說完,好安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子。
來人迅速朝好安看去並重重地掃了她幾眼。
好安抬手指了指自己滿是髒泥土胳膊,擺出討好的笑臉。
來人面上沒什麼變化,但動作卻放緩了。
等他下去搜了一圈上來,確定周圍沒藏人後才對好安說道:“你可以走了。”
“謝大人。”好安面露感激,但腳下絲毫不做停留,迅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