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被他捏住了臉,開口有些艱難,但依舊急迫地回答著,似乎很怕他覺得他不是個合格的暗衛。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對方刻意表現,為了讓他打消賜酒的念頭。
自從他跟喬北寄決裂後,商引羽回想以往十九行為舉止,便覺得那些看似討好的話語動作,都有著另一層意味。
他的十九真是敏銳而聰明,他不過在看到十九隻帶了一個酒杯時默了幾秒,對方就察覺他灌酒的意圖。
只是,孤已經不是那個會被你的表象矇蔽的孤了,十九,孤不會對你心軟了。
商引羽捏著十九的下巴,極為巧妙地施力,便讓十九張開了口。
他將白玉酒壺的尖嘴送進十九口中,微一傾倒,就有混雜著鮮花與酒香淺粉的酒水流出。
一個被他欺負,都能數年如一地隱忍雌伏的人,會為了一壺酒反抗他嗎?
商引羽居然有些期待。
十九是真的不會喝酒,可讓他喝的人是他的主子。
酒水入了口,便逼迫自己吞嚥。
十九多年沒嘗過酒味,只敢小口小口地吞,沒跟上商引羽的傾倒速度,就有淺粉的酒液順著十九嘴角流出。
商引羽目光深沉地盯著十九嘴角溢位的酒液,手微動,將酒壺舉平了些許,傾倒的的酒水也隨之放緩。
他不會給十九故意少喝的機會。
等到一壺酒盡,再倒不出一滴酒液,商引羽才收了手。
十九早就面上通紅,墨色的眸子像覆蓋著層水霧一般,他茫然無措地看著面前的商引羽,隨後似是意識到自己嘴角還有酒液留下的水痕,慌亂抬袖想擦拭。
手舉到一半,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又放了下去,還悄悄抹平了袖口的摺痕。
商引羽將十九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他看著十九的臉越來越紅,似是要燒起來一般,及時道:“不許用內力發散酒液。”
十九一頓,臉上的紅潮稍退,低啞道:“屬下遵命。”
剛剛用上內力沒把酒力全部逼消散,反而讓酒力徹底擴散,十九的身子微不可見地有些搖晃。
商引羽試探地將酒壺遞給十九,道:“把它放桌上。”
十九接過酒壺,睜大眼睛看了好一會,才點頭,語序錯亂:“放回去……遵命……”
商引羽看著十九板著張冰山臉,抱著個小酒壺和酒杯轉身,提醒道:“不用出去,就放內殿的桌上。”
他怕十九會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把酒力逼退。
商引羽注意著十九的腳步,他很清楚十九醉時是什麼樣的,一旦醉了,行走也會不自覺用上輕功,輕飄飄地踩在地上,仿若隨時能離地。
在他和喬北寄對立前,只要喬北寄喝了酒,他都是要半摟著對方走的,就怕吹來一陣風,喬北寄就被風給帶走了。
十九掀開錦被下榻,便身形一閃,出現在了桌邊,放下懷裡的東西後,又是身形一閃,商引羽面前便多了個單膝跪著的身影。
“十九叩見主人。”
商引羽看著壓著他被子跪得筆直的人。
很好,都敢壓孤被子了,醉得不輕 。
商引羽放鬆了些,身體往後一靠,抱著被子看身前的男人。
重生半日,他還沒想好該如何對十九。
他想把喬北寄對他的辜負算到十九頭上,可他要留著對方為他徵戰,他想跟十九君明臣賢,可已經有了那日溫泉的事,十九怕是早跟他離心了。
商引羽伸出手,道:“湊近些。”
十九便順從地膝行湊近。
十九最好的一點,便是哪怕醉了,也對他言聽計從。
商引羽戳了戳十九的臉頰,問:“你還記得今天在海棠湯,孤和你都做了些什麼嗎?”
“屬下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