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攢在心頭的萬千情緒正要湧起,商引羽卻忽覺不對。
——他手心所握,除了一手汗水外空無一物!
孤的見血封侯針呢?!
商引羽的思緒從沒這一刻轉的迅速,他在發現手中無針的瞬間,就猛地探手點了喬北寄的xue位,同時伸手捂住了對方的口鼻。
或許因為手心被汗得太滑,長針在剛剛那番動作間不知跌去了哪,這局勢也沒時間讓商引羽把見血封侯針翻找出來了。
不是還能將人捂死嗎,不管成不成,總得試試。
喬北寄安靜躺著,沒有反抗。
——對方被他點了xue位當然反抗不了。
商引羽的點xue手法也是更喬北寄學的,他不確定對方多久能沖開封閉,只能全身都壓在喬北寄身上,用肢體纏住喬北寄,手將其嘴鼻捂著得密不透風。
屋內很靜,商引羽能聽見自己粗重的呼吸,兩人貼得也很近,商引羽甚至能看清喬北寄的睫毛根數。
商引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這麼近看過喬北寄了,畢竟他上回幸玉門關,就在北寄的將軍大帳中,跟對方打過了分手炮。
那一晚玉門關飛雪滿天,將軍帳內紅浪翻湧。
之後喬北寄的大軍勢如破竹,大破金國王城,喬北寄成了大夏的鎮國大將軍。
他們的關系徹底湮滅在了那個風雪夜,喬北寄再也不需要對他雌伏。
他封喬北寄為鎮國公,把喬北寄那位住在冷宮的青梅竹馬封為公主,他給他們賜婚。
他知道喬北寄的身子早被他調弄壞了,離不得情愛,他給喬北寄身邊送或漂亮或健壯的少年,給他派遣合適的醫者。
但喬北寄都不要,喬大將軍一句話奪走了他的皇城禁衛,他的皇宮成了喬北寄隨意出入的後院。
這逆臣還膽大包天,兩次三番夜闖他寢宮!
商引羽發現自己的手在剋制不住地顫抖,他看到喬北寄額心淺淡的傷疤,那是喬北寄回京的那天他砸的。
他還發現喬北寄那雙墨色浸染般的眸子裡慌亂逐漸褪去,變成了一種他看不懂的沉寂平靜。
商引羽的心髒跳的很快,他感覺到喬北寄面頰的肌肉微動,他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手上,不敢有絲毫放鬆。
可手卻不如他意,顫得越來越厲害。
顫什麼顫,一個逆臣賊子而已,孤還捨不得殺嗎?
軟軟熱熱的東西輕觸上他的手心,緩緩地,一下又一下。
商引羽神經緊繃,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喬北寄在忝他的手心。
草!!!
商引羽驚得手一哆嗦,沒等他補救,喬北寄已經猛地翻身而起,扣住他的手將他反壓進了錦被間。
天旋地轉,簾帳牽動,金絲繡著的龍鳳似是活了過來,龍升鳳翔,不是含情脈脈的纏繞,而是生死相搏。
熾熱有力的手捂上了商引羽的口,一聲“救駕”淹沒在喉中。
商引羽瞪大了眼,他看到喬北寄的黑色長發如墨般披散下來,看到透過紗簾的燭光把喬北寄的臉映得酣紅,看到喬北寄眼裡升騰起孤注一擲的瘋狂與絕決。
商引羽心想,孤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