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譙水之東的南泗城。聽說過嗎?”
譙水……
那是位於昆墟境最東面,距離淩雲宗很遠,很遠的地方。
林喻垂了下眸,轉而又溫柔笑開:“對了,改日你若是得空,可以到南泗城玩玩,烤地瓜你不愛吃,我請你吃何羅魚。”
虞曦雲愣了愣,“什麼是何羅魚?”
“譙水裡面有種魚,一首十身,叫聲猶如犬吠,食之可治痴疽,名喚何羅。”
“一首十身,有這種怪魚?”她不相信。
一條魚只有一顆腦袋,卻搭配十具身軀,光想像要如何泅水都困難吧。
“確實有,只是極少,世人便以為那只是傳聞。”
“你若想瞧,下回我帶你去抓,不過何羅魚性子極烈,一不小心還可能被它反咬一口。”
聽他說得煞有介事,虞曦雲的腦海不自覺地開始勾勒想像中的何羅魚長相及游水模樣。
“怎麼樣?有興趣去看看?”林喻眼眸溫和,望著她笑笑。
虞曦雲張了張嘴,半晌,才輕聲道:“我——”
她話未說完,被遠處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曦雲師姐,大師兄醒了!”
晝夜恍惚。
虞知鳶睜開眼,第一個湧入腦海中的念頭,竟是從前偶然聽人提起過的,說男人的第一次大都是莽撞且毫無持久度可言的。
但姜辭顯然並不是。
於是經歷了在一波又一波,彷彿無窮盡的浪潮之後,她頂著尚且還暈乎著的腦袋,不知死活地向身旁的人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這會兒她還被姜辭從後面攬在懷裡,她的後背貼在他的胸膛,脖頸間是他潮濕的吐息,她沒法轉頭看他,因而也便沒有看到他那雙倏然間變得越發猩紅的雙眸。
“阿鳶倒是懂得很多。”他道,聲音依舊暗啞。
虞知鳶混沌的思緒在這時候豁然清醒,她抿了下唇,幹巴巴解釋道:“我其實也沒有——”那麼懂。
後面幾個字還沒能說出口,一個霸道兇狠的力道便從後面撥開了她的膝彎。
她發出短促的悶哼,而後聽見姜辭在她耳邊道:“可阿鳶方才難道沒感受出來,魔與常人並不一樣嗎?”
不一樣麼?
的確是……
大不相同。
虞知鳶在昏過去之前,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魔這種生物,果然是脫離科學規則的存在,否則怎會如此經久耐用,不知疲倦?
……
這一回睡得不大安穩。
虞知鳶意識到自己應當是陷入了一段記憶之中。
目光所及的遙遠地方,是並不陌生的村莊和房屋,村口一溜倒掛的金黃黍杆。
正恍惚間,一個對她來說顯得過於高大的人影向著她緩緩走過來,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又從身上摸出來一枚蛋,嗓音溫和卻又高高在上:“這是阿爹送你的生辰禮,好好收著。”
虞知鳶在看清掌心那枚蛋的霎那,倏然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