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表情很平靜。
她平靜地看著姜辭,問了句:“真的麼?”
姜辭正在用袖口擦她臉上的灰塵,聞言頓了下,片刻,才淡淡“嗯”了聲。
是夜,明月高懸。
月光穿過窗戶灑到屋內,流轉於身,化作源源不斷的靈氣,湧入虞知鳶的身軀和經脈之中,流轉一圈兒後,又逸散出來,重新與月光融在一道。
不知過了多久。
腿上突地一沉。
修煉被打斷,虞知鳶眼睫一顫,卻並未睜眼,只是指尖微動,摸了摸毛團子的下巴。
最近這段日子,每每到了晚上,毛團子就會跑到她屋子裡來,但白日裡卻不見它的影子,也不知是不是跟在姜辭身邊。
那麼等到結侶儀式後,她是該帶著它一起離開呢,還是把它留在淩雲宗呢?
若是跟她一起離開,她自是不會虧待它,但少不得要過一段不穩定的日子。
不如還是讓它留在姜辭身邊?
姜辭從血霧沼澤中取的乾坤印一直放在儲物袋裡,現在就在她的手上,待她在結侶儀式上再找出那個原文中害她心魔複發的人,想來一切也就塵埃落定了。
毛團子跟著她,應該會過得更好?
虞知鳶腦中思緒萬千。
此時她感覺到毛團子那截毛絨絨的尾巴悄無聲息地纏上了她的指尖,尾尖也輕輕地掃過她的掌心。
看來毛團子還是更黏她一些。
她睜開眼,對上毛團子一雙琥珀般的眼睛。
“那便帶你一起走吧。”她道,又揉了揉毛團子的腦袋,笑了笑,“外頭大好河山,我帶你去看。”
另一廂,姜辭驀地睜開眼。
他堪堪壓□□內倏然暴漲的魔氣,將床榻邊的雕花立柱都生生抓爛了。
走?
她想走去哪?
夜色越發深了。
等到屋中人氣息漸漸平穩,姜辭才緩緩動身。
他來到她屋外,推開門,走進去。
床榻上的少女背對著他,懷裡抱著毛團子,睡得正熟。
他靠近。
胸中瞬間湧起的難以壓制的情緒,幾乎要將他整個淹沒。
他小心翼翼把她翻過來,用手裡的布條綁住了她的手,另一端綁在自己手上。
然後輕輕拉扯了下。
布條上傳過來的拉扯感,讓他重新變得平靜起來。
快了。
等到結侶儀式,他就可以替她解決掉淩雲宗的隱患。
屆時,她去哪,也再甩不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