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再一次落到虞知鳶臉上。
這會兒她倒是睡的不錯,嘴裡咕噥了聲,抬了抬下巴,臉頰貼住他掌心輕輕蹭了下。
骨頭縫裡尚未散盡的熱意又一次輕而易舉被她挑起,姜辭眸中的戾氣更重了些,他指尖摩挲過她手腕上的面板,而後狠狠捏了捏她的臉頰,這才重新躺下了。
不知是哪一簇積雪落下,枝丫發出了輕而悶的折斷聲。
虞知鳶在吹拂而過的微涼冷風中醒來,剛一動,發現自己腰上橫了條勁瘦的手臂。
身後的懷抱滾燙火熱,連落下來的呼吸都燙的她忍不住地瑟縮。
她這會兒腦子還有些遲滯,鬧不清楚是個什麼情況,等緩了會兒,反應過來身後的人是誰,渾身汗毛都險些炸開。
這不是她第一次和姜辭同床共枕,但這是頭一次,她再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覺得心慌意亂。
心跳砰砰的同時,她幾乎是本能地掙紮了下。那橫在她腰間的手臂卻收得更緊,幾乎是將她牢牢縛在了他的身上。
她的背緊緊貼住了他,彼此之間幾乎毫無空隙,她幾乎能感覺到姜辭胸腹處緊實起伏的……
老天奶啊!我到底在想什麼!?!
虞知鳶硬生生止住自己亂飛的思緒,暗暗深吸一口氣,這才輕拍了下腰間的那條手臂,裝作若無其事地跟身後的人道了句“你松下手,我要起床了”。
鬆手?
知道他是男人了,這就開始要疏離他了?
姜辭眸中情緒翻湧,手掌一用力,扣住那個一大早上就搗火的人的腰,將她翻轉了過來。
虞知鳶抵不過他的力道,不情不願翻過身,渾身僵硬得跟木頭似的,臉頰上卻暈著嫣紅,一雙眼睛瞟上瞟下,就是不看他。
就這麼不待見他?
姜辭又給她氣笑了。
“師姐這是什麼意思?”他靠過去,鼻尖就要蹭到她的鼻子上,“難道是不記得昨晚都對我做了什麼嗎?”
虞知鳶眼睛餘光瞥見他的靠近,迅速偏開頭,躲開了姜辭的鼻尖,卻沒躲過他的這句話。
她腦子被他這一下搗的全是漿糊,暈頭轉向的,愣愣地“啊”了聲,“做……做了什麼?”
姜辭:“……”
他後槽牙都快咬碎了,用盡全力才算剋制住了把昨夜的事情再重複一遍的沖動,從喉嚨裡擠出聲音問道:“師姐都不記得了?”
虞知鳶聽他這話,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事情好像不大妙。
她努力去回憶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想來想去,就只記得自己喝了幾杯酒,覺得有點困,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啊!
她好像是……斷片了?
她從前沒喝過酒,也不知道自己酒量怎麼樣,喝了酒又會怎麼樣,但現在看來,或許她的酒品……不大好?但究竟發生了什麼……
她實在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啊!
總不會……
不會是她酒壯慫人膽,趁著喝醉把姜辭給撲倒了吧?
但女孩子和女孩子之間,能用……強的嗎?
虞知鳶腦中一團亂麻,一想到這個答案也許是“能”,就覺得自己要氣得嘔出血來。
她辛苦勞累了這麼久,結果這一切就這麼……毀在自己手裡了?
正當她一邊懊惱為什麼要喝酒,一邊覺得羞愧到無言面對姜辭時,外頭有人破雲一聲雷似的喊了句“虞師姐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