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有些猶豫,若是認定此人是孫三娘,他就能把任務給交上去,結了這個案子,對他的仕途有利。
但若是此人不是孫三娘,他匆匆結了案,那真正的孫三娘就會逍遙法外,還會繼續危害百姓。
沉思了一會兒,知府說道,“既然你們都認定此人不是柴金鳳,那就先押下去,隔日再審吧!”
就這麼著,柴金鳳被拖了下去,她下去的時候,狠狠的盯著這幫人,每個都不放過,她的女兒,顧西樓,牛氏,還有蘇青。
蘇青看到她的目光,挑釁的笑笑,這笑容讓柴金鳳吐血,她一向將白彩雲踩在腳下,今日卻顛倒了過來,她成了階下囚,那白彩雲反倒站起來了!
既然無事,蘇青幾人就被知府遣散回家了。
大家一路上都沉默不語,雖然大家都極力否認,但其實在內心深處,都認定那就是柴金鳳,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變成孫三孃的樣子,但那就是她。
尤其是顧西樓,聽到柴金鳳喊他顧郎,他就知道,那人是柴金鳳。
因為柴金鳳喊他顧郎的聲調格外不同,那個郎字微微向上,帶著一股調情的意味,他們床底之間的時候,柴金鳳尤其愛這樣喊。
原來,這倆人早就勾搭上了,比顧西樓與白彩雲成親的時間還要早,甚至在白彩雲進門之前,他們的兩個孩子都生出來了。
柴金鳳,也正如蘇青所查到的,是曾文浩的女兒,曾少君。
當年,曾文浩被斬首,曾少君被投入了教坊司,顧西樓當年還沒有當官,他無意中進了教坊司,看到了曾少君,當時就驚為天人。
曾少君的美貌震驚了顧西樓,他想要跟她在一起。
但曾少君是重犯之後,教坊司是朝廷妓院,那裡守衛森嚴,曾少君想要逃出來,比登天還難。
更別提,顧西樓一個讀書人,家裡也沒有太多錢,按理說他根本沒有辦法。
但是,顧西樓就是有辦法,別看他沒多少錢,但是他認識的人多,少年的時候,他偶然結識了一個做人皮面具的邪僧,那人做出的人皮面具惟妙惟肖,就是站在跟前,都認不出來。
顧西樓拜託那個人,先按照自己的小廝做了一張面具,做人皮面具的代價有點大,得從臉上生剝人皮。
所以,顧西樓的小廝死了,他揣著小廝的衣服,到了教坊司,給柴金鳳穿上,然後又將人皮面具貼到她臉上,裝成自己的小廝跟著自己走了出來,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
後來,教坊司發現柴金鳳丟了,為避免受罰,就找了一個灑掃的女人,偽裝成柴金鳳,說她得了髒病死了。
人們一聽說是髒病,下身流黃水長膿瘡,還傳染人,誰也沒敢來檢查,捂著鼻子收了她的屍體,扔到亂墳崗上,拿火給燒了。
出來之後,顧西樓又找了一個長相普通的女人,那人名叫柴金鳳,再次做成了人皮面具,讓曾少君戴上。
從此之後,世上再無曾少君,只有柴金鳳,而原來的柴金鳳,則一把火燒的連灰都不剩。
兩人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但顧西樓不會娶柴金鳳,他家裡人也不允許,只能兩個人悄悄茍且。
之後,顧家找到了白彩雲,看上她豐厚的嫁妝,於是娶她為妻,但是柴金鳳不能一直隱身,得浮出來才行,經過精心的謀劃,特意給柴金鳳捏造了一個身份,就是顧家的恩人,這個身份能理所當然的壓制住白彩雲,讓她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