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現在日本鬼子在攻打我們,你還要到他們那裡去留學?學習他們殺人放火,燒殺擄掠嗎?”
蘇青語氣森然,董旭不知道怎麼惹到她了,他說道,“我也覺得不太好,但是爸爸說了......”
“爸爸爸爸,你爸爸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自己沒有腦子,不會自己想嗎?”
董旭站了起來,他的眼圈微微有些紅,20年沒跟親生母親見面,第一次見就對他態度這麼不好,他著實有些委屈。
蘇青審視的看著他,態度冷淡,表情冷漠,上輩子,人們都說是董旭將鬼子們放了進來,但是蘇青不知道,這是他自己的主意,還是替人背了鍋,總之,不能因為他是鄭春芽的兒子,就對他掉以輕心。
“我,我會好好想想的!”
說完這句話,董旭就噔噔噔的上樓了,他今年20歲,但是從小家境優渥,宋好晨對他不夠嚴厲,養的他看起來跟個大少爺似的,不食人間煙火。
宋好晨在面無表情的聽著,良久之後,她進了屋,跟著的老媽子說道,“太太,你趕緊去安撫一下大少爺啊,這樣的話,大少爺心裡就覺得你好了。”
“你懂什麼,這就是親生的和不親生的區別了,鄭春芽能頭一次見面就說他,我卻不能,我得哄著推著,稍微一點不對,就怕他對我生出怨懟,算了,沒用的。”
宋好晨倒在沙發上,沒動地方,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過了一會兒,她說道,“給鄭春芽安排個房間,跟其他姨太太們一樣,都住在二樓。”
“是。”
一會兒,有人來招呼蘇青,請她到了二樓,給她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
蘇青拿著包袱住了進去,她不著急,既然她已經住進來了,董長源還會來找她的。
她不著急,但是有人著急了,這著急的人還不少,一個是董長源,一個是跟她單線聯系的地下黨,一個是她店裡拿幾個徒弟。
三徒弟王玥到花木深裁縫鋪看了一趟,聽說國軍打砸了地方,鄭春芽消失了,她趕緊來找大帥,鄭春芽沒了,她還怎麼盯著她?
結果,大帥府她都沒進,守門的官兵告訴她,大帥說了,以後不用再盯著鄭春芽了。
王玥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完了,花木深裁縫鋪沒了,她失去了一份好工作,現在大帥這邊也不要她了,她一下子丟了兩份工作!
早知道盯著鄭春芽的代價這麼大,她就不實話實說了,那樣至少工作還在,錢也還能掙,現在什麼都沒了,這可怎麼辦!
再說四徒弟宋瑩,她也來了一趟大帥府,要找大太太宋好晨,一個老媽子出來,給她手裡塞了兩塊銀元,“太太說了,以後這份活就不用幹了。”
“不用再盯著鄭春芽了?”
“不用了,你趕緊走吧。”
“可是,曹媽,花木深裁縫鋪已經關門了,鄭春芽也不知道去哪裡了,我在那裡幹了好幾年,這一時之間沒了收入,可怎麼活啊,求求曹媽媽了,你給我介紹個活吧。”
曹媽媽猶豫了一下,“你等著,我去問問太太。”
說完,她關上門回屋了,蘇青看著大門開開合合,她掀開窗簾,拿出高畫質望遠鏡一看,這不是宋瑩嗎?她怎麼會來大帥府?
過了一會兒,就見宋好晨身邊的那個老媽子出去了,跟宋瑩說了一會兒話,宋瑩慢吞吞的走了。
蘇青明白了,敢情這宋瑩,是宋好晨收買的人啊,專門盯著鄭春芽的。
再說二徒弟肖翠芬,她的男人馮六被蘇青的泡泡雷炸的面板全都沒了,肖翠芬扶著他去找了大夫。
大夫一看,直接搖頭,“不行了,他的肉皮全都燒沒了,肯定會感染,得用盤尼西林才能治,但這藥比金子還貴,我們這裡也沒有,你把他抬回去吧。”
肖翠芬一聽盤尼西林,就知道馮六沒救了,那些當兵的被打傷了,發高燒昏厥的時候,都找不到一針盤尼西林,更別說他們這種小老百姓了,她只能扛著馮六回家了。
一路上,馮六哀嚎不已,太疼了,肖翠芬罵他,“誰讓你去告發鄭老闆的,活該!你要是不去找國民黨,就惹不出今天的事,活該!”
說是這麼說,肖翠芬的眼淚啪嗒嗒往下掉,什麼都沒了,工作沒了,男人也沒了,一切都沒了,完了。
馮六在炕上躺了三四天,最後流黃水,活活的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