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間,立著一個穿旗袍的女人,她手裡牽著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
一見蘇青出去,這女人馬上甜膩膩的笑道,“是姐姐吧,我是苗又安。”
說完,她將小男孩往前一推,“耀祖,叫大媽。”
小男孩白了蘇青一眼,扭了一下身子,“我才不叫她呢!”
聲音奶聲奶氣的,但是說出來的話很氣人,看得出性子很頑劣。
苗又安不以為意的笑了一下,“姐姐,耀祖就是這樣,有些少爺脾氣,誰讓他是男娃呢,都怪賀遠,慣的他太厲害了。”
綿裡藏針,不,這針都快戳到蘇青的臉上了,要是真的侯曼竹在這裡,估計會被氣死。
苗又安以前是交際花,和人交往的能力很強,天生自來熟。
“姐姐,你聽說我了吧。”
蘇青沒搭理她,早前警察局審案子的時候,已經將她給拎出來了,她和賀耀祖的身份都曝光了。
苗又安驚訝的看看蘇青,自己男人的私生子出現,她怎麼沒有反應,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她從衣襟上的真絲帕子拿下來,蘸了蘸眼睛,做出一副悲傷的樣子,可惜的是,一滴眼淚都沒有。
蘇青笑了一下,也從兜裡掏出個帕子,走到苗又安面前,“傷心了吧,我給你擦擦。”
苗又安感覺來者不善,往後退了一步,但被蘇青摁住了,一張帕子蓋到她的臉上,蘇青隨便呼啦了兩下,“我這帕子好,能讓你流一公斤眼淚。”
一股刺鼻的氣味傳來,苗又安打了個噴嚏,眼淚嘩啦啦的往外流。
“什麼一公斤的眼淚?”
“你沒聽說一首曲子嗎,我有一公斤的眼淚,心碎了一杯又一杯。
我看你挺想為賀遠流眼淚的,但是實在流不出來,我幫幫你罷了!你今天,非得流出一公斤眼淚不可。”
苗又安不知道一公斤是何意,但估計不是什麼好詞,她顧不上眼淚了,流就流吧,搞錢要緊,“姐姐,你真是愛說笑。”
蘇青煩躁的皺起眉頭,“別姐姐姐姐的叫,我沒有你這樣的妹妹,你也沒有我這樣的姐姐。”
“姐姐真是豪爽,那我就直說了。”
苗又安將賀耀祖拎到跟前,“姐姐,賀遠只有耀祖這一個兒子,他是賀家的根兒,他得繼承賀家的香火。”
蘇青點點頭,“可以。”
苗又安沒想到事情竟然如此順利,侯曼竹這麼痛快就答應給錢了,“姐姐,你說真的?”
“真的。”
哎呀,苗又安通體舒暢,怪不得人人都要生兒子,只要將兒子抬出來,一切都萬事大吉,根本不用自己費口舌。
“姐姐,那趕快拿來吧。”
“你等著。”
蘇青到了盧秋鳳屋裡,沒一會兒抬出個大香爐,裡面全都是滿滿登登的香灰。
這都是往日裡盧秋鳳燒的,這盧秋鳳別看人壞,但偏偏還是個信佛的,她花了大價錢請了一尊觀音像,放到了自己的堂屋裡,日日上香唸佛,祈求觀音菩薩的保佑。
久而久之,這大香爐裡就攢了一爐的香灰,盧秋鳳不敢扔,怕觀音菩薩怪罪。
蘇青將香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砰”的一聲,香灰反彈出去,彈了苗又安一臉。
香灰摻和著眼淚,苗又安的臉馬上撲上了一層泥,別提多狼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