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盧秋鳳說話還不瞞著她,她撇撇嘴說道,“死什麼死,這種異常的孩子,多的是地方要。
那雜耍班裡,經常要這種孩子,他們小小的長不大,於是就將他們裝到那大壇子裡,上面露個頭,到各地演出的時候,能得不少銀錢呢!”
侯曼竹想起那個場景,就不寒而慄,“不行!”
盧秋鳳不高興了,“這是頂好的去處了,她自己能掙錢,能養活自己,你總不能養活她一輩子,要為她長遠考慮。”
侯曼竹反應太激烈,盧秋鳳又提出了另一個主意,“要不就給她找個幹娘,教她些特殊的本事。”
“什麼特殊的本事?”
“那有怪癖的男人,就喜歡這樣的女人,所以有那拉皮條的,專門收養這樣的女兒,做他們的幹娘,教他們伺候男人。”
侯曼竹氣的渾身發抖,和盧秋鳳爆發了一場大戰,將家裡砸的亂七八糟。
最後,回家的賀遠聽說了,斥責了盧秋鳳,這事才告一段落。
從那之後,侯曼竹就將賀柔看的緊緊的,生怕她被盧秋鳳給拐跑了。
殊不知,盧秋鳳也後悔,暗暗跟賀遠說,“早知道她如此反對,當時就不跟她說了,直接把孩子弄出去再說。
我也是為了孩子好,她年輕還不懂,賀柔現在小,她還能伺候,等長大了可怎麼辦?
再說了,她天天守著賀柔,你們還怎麼生孩子?”
盧秋鳳十分生氣,她攛掇著賀遠跟侯曼竹離婚,“兒子,下個蛋還是個壞的,幹脆休了她得了!”
賀遠不吭聲,侯曼竹長得十分清秀美麗,是他當初好不容易求來的,成親沒幾年就舍棄了,他有些捨不得。
“娘,我自有主張,你不用管了。”
蘇青看到這裡,冷笑一聲,侯曼竹本以為這賀遠是個好的,不像盧秋鳳一樣嫌棄賀柔,她還暗自在心裡寬慰。
殊不知,這賀遠才是個心狠手辣的,他的手段,比盧秋鳳那種打打鬧鬧的潑婦行徑可厲害多了。
今天這場車禍,就是賀遠自導自演的好戲。
賀遠是鎮政府的幹事,幹事幹事,說的好聽,實際上就是個打雜的,他在鎮政府混了十來年了,一直想要升遷,但總是沒有門路。
他正煩惱的時候,機會來了。
前些天,賀柔不舒服,侯曼竹急的去鎮政府找賀遠,想讓他給些錢,她好帶著賀柔去醫院看。
結果,正巧趕上賀雲和鎮長洪佔平一起出來。
洪佔平一看侯曼竹眼睛就亮了,侯曼竹人如其名,站在那裡像嫩綠的竹子一樣,俏生生的,從頭發絲到腳底板,都透著一股小女人的清新和浪漫,迷人極了。
等侯曼竹走了以後,洪佔平笑呵呵的拍拍賀遠的肩膀,“這是你老婆?”
賀遠受寵若驚,鎮長還從來沒對他這麼親近過。
他點點頭,“是,內子不懂事,請鎮長海涵。”
洪佔平大笑,又拍了拍賀遠的肩膀,“我看懂事的很,長得漂亮,人也勤快,賀遠啊,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賀遠尷尬的笑笑,鎮長誇他老婆長得漂亮,他沒辦法接話了,這清河鎮,誰不知道真正洪佔平是個色的,被他沾過的女人們多了。
但洪佔平一向秉承兔子不吃窩邊草,這對下屬的老婆表現出興趣,還是第一次。
過了幾天,洪佔平提議來個大聚餐,包下一個大酒樓,讓鎮政府的人,帶著他們的老婆,一起赴宴。
賀遠當時感覺到了洪佔平的意思,估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回家跟侯曼竹說了之後,侯曼竹一口拒絕,她正為賀柔的事情煩心,以為是盧秋鳳和賀遠的調虎離山之計,所以堅決不去。
兩人大吵一架,賀遠不高興的同時,又有些高興,綠帽子誰能喜歡戴,既然侯曼竹自己拒絕,那就跟自己沒關繫了。
到了聚會的時候,洪佔平問起,賀遠就說,孩子病了,侯曼竹去不了。
洪佔平點點頭,沒說什麼。
但從那天之後,賀遠在鎮政府的工作就舉步維艱了,不管做什麼,都有人使絆子,幹什麼都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