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紙後面,是一個紅包,看上去厚厚的。
除了鄉親們,還有曹氏村的大隊幹部,還有衛城縣電視臺的記者,一個人扛著攝像機,一個人拿著話筒,看來是剛採訪完畢。
蘇青進去了,人們靜默了一下,記者好奇的問道,“這個小姑娘是誰?”
薛寶慶沒想到蘇青這麼早就回去了,按照他的打算,那些剩下的秧苗,怎麼也得插到晚上才行,得等到電視臺的人都走幹淨了,曹娟也回不去。
他潛意識裡覺得,不能讓電視臺的記者見到曹娟,不能讓曹娟接受採訪。
薛寶慶還沒說話,旁邊興奮的不行的馬素芬說話了,“記者同志,那就是我的閨女曹娟,我閨女心眼可好了,她自願退學,將上學的機會讓給哥哥們。”
記者一下子來了興趣,這可是個大噱頭,這麼小的孩子覺悟就這麼高,一定得采訪採訪。
攝像機開啟,對準了蘇青,記者彎下腰問蘇青,“小朋友,你好。”
“你好。”
記者驚喜的說道,“你的普通話可真標準。”
剛才馬素芬和薛寶慶說了很多,但都是大土話,記者費了半天勁才聽明白,這下來了一個說普通話的,他感覺耳目清新。
“你是曹娟嗎?”
蘇青點點頭,“對。”
“曹娟,你能說一下,你是怎麼想到,將上學的機會讓給你四個哥哥的嗎?這麼捨己為人的思想,你是怎麼擁有的呢?”
蘇青涼涼的看一眼馬素芬和薛寶慶,“我沒有要讓,是我娘說,家裡錢不多,只能讓四個哥哥上學,再也供不起我了。
娘說,薛寶慶不是我親爹,他的錢是給他兒子花的,不是給我花的,我娘沒錢,我只有退學了。”
“斯——!”
眾人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和剛才馬素芬和薛寶慶的說法不一致啊,這兩人口口聲聲說家裡負擔重,說曹娟自己提出來,不給家裡增加負擔,自動退學了,怎麼到了曹娟這裡,反而正好相反呢?
記者尷尬了,他開始轉移話題,“你這冰塊看上去很不錯,在哪裡買的?”
“在門口小賣部,我第一次吃這個,可真好吃啊。”
“斯——!”
抽冷氣的更多了,薛家的條件他們都是知道的,雖然供養四個學生,確實有些困難,但也不至於讓孩子連個冰塊都吃不起。
蘇青說道,“我娘說家裡沒錢了,我後爹也天天說哥哥們花錢多,他沒有太多錢給我花,讓我省著點兒,但是我明明記得,我爹被人撞死後,人家賠了八萬塊錢,娘,是不是啊?”
要不是有電視臺的人在,馬素芬真想捂住蘇青的嘴,這個狗崽子,胡說八道什麼,那八萬塊錢,她早和薛寶慶分了花了,哪裡還有!
薛寶慶的目光更加兇狠,看來,這個小兔崽子平時那副乖樣子都是裝出來的,現在一看記者來了,就開始揭他們的老底了!
蘇青從兜裡掏出一張紙,“這是我在屋裡撿到的,結紮手術,娘,結紮手術是什麼?上面還寫著後爹的名字,薛寶慶。”
結紮?
馬素芬的腦袋炸了!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