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辭能靠著腦補把事情簡單化是最好的結果,
這樣看來,這位朱長老還是很上道的。
朱辭繼續說道,
“我之前也和你打過交道,但是那時你身上幾乎沒有什麼人氣,簡直就是一塊冷冰冰的頑石,
在我看來,像你這種頑石不可能有這樣高的修為的,
但是你的修為在咱們這些長老裡確實就是排名第一。
當然,現在的你像是一塊冰涼的玉,”
朱辭的舌頭舔了一下後槽牙,他忽然覺得有些緊張,可能是因為接下來是誇聞卿遠的話吧,
“很溫潤,但是那種刻在骨子裡的涼薄無法抹去。
說真的,我覺得你和太上長老很相似很相似,
甚至有時候,你的感覺要超於太上長老。”
朱辭不知道這樣的話算不算誇她了,但是朱辭自己並不喜歡看到這樣的聞卿遠,
太上長老幾乎是斷情絕愛的存在,他曾經對孤尉略有耳聞,
有人說他修的是無情道,而孤尉的道心十分堅定,又或者是否存在,都是值得懷疑的問題。
朱辭覺得孤尉不像是修無情道的修士,
或許孤尉能展現出一種近乎無情的平淡,但是那隱藏在冰山的炙熱烈焰熊熊地燃燒著,
那樣的火焰一旦燒起來,便沒有任何冰雪能夠阻擋,
那是要燒毀一切,甚至將自己也要燃盡的孤注一擲。
朱辭一直都對孤尉有些畏懼,也有很強的警惕心,
因為那樣的人不可能在某一個宗門裡偏安一隅,
朱辭眼中的孤尉,應該是瘋狂到極致的人,哪怕他將無立錐之地,也要拼命毀滅一切,
朱辭不知道孤尉是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所以一直都隱忍了自己的瘋狂,
可是那個東西若是消失了,孤尉一定會成為這個修仙界最為恐怖的存在,
他甚至會帶來超於魔道的絕望。
朱辭想勸告聞卿遠離孤尉遠一些,但是當看到聞卿遠的眼睛時,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多慮了,
因為聞卿遠這個家夥,比孤尉更加可怕。
朱辭有些頭疼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如果說孤尉的無情道不夠徹底,那麼聞卿遠就是無情道本身,
她對一切都有情,也就意味著,她對一切都漠然。
那種對待任何人都平靜溫和的背後,是一視同仁的冷漠,
孤尉也好,莫子軒也罷,
那備受寵愛的墨蕭也好,還是朱辭這個百年好友也罷,
在聞卿遠眼裡,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