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專程為了這一趟家宴的氣勢而化,
兩片一精一工雕琢的薄嘴唇塗得亮汪汪的,嬌紅欲滴,
雲鬢蓬鬆往上掃,後發齊肩,電藍水漬紋緞齊膝旗袍,小圓角衣領只半寸高,像洋服一樣。
領口一隻別針,與碎鑽鑲藍寶石的“紐扣”耳環成套。
女人身上外披白色貂絨大衣,美好的曲線與華貴柔軟的外氅襯托地她更加嬌豔,
玉手鬆鬆垮垮地持著煙杆,嬌紅鮮豔的唇中吐出雲霧繚繞,
“走吧,子霖。”
司眠芷微抬下巴,做出一派恃寵而驕的模樣,
她帶著黑色蕾絲手套的柔荑伸出,嚴子霖趕忙握住,同她一起登上黑色的,擦得發亮的轎車。
車上,司眠芷和嚴子霖並排而坐,
當真是“行過處花香細生,坐下時淹然百媚”。
嚴子霖察覺自己面頰可能是紅了許多,
他想,自己不應該是這麼一個注重容貌的人,
可是司眠芷偏偏能美得讓他變成這好色之徒。
“……今日甚是美豔動人,我再未見過如你一樣的女子了。”
司眠芷輕笑一聲,
“‘再未’?你倒是連未來也能預知。”
知道司眠芷這是說他用詞不當,可是嚴子霖知道,他沒有錯用,
“是因為見過你後,我知道世上再不可能有人與你同比。”
司眠芷掩唇而笑,
“你倒是學會了花言巧語,專程為了今日一行排練了?”
嚴子霖默默不做聲,
算了,司眠芷這樣想就這樣想吧,
他的心意洶湧,但是卻要在這深沉的海底爆發出澎湃,
不敢驚擾岸上賞景人。
“對一下臺詞吧,子霖。”
“子霖”像是被司眠芷咬在舌尖上一樣,輕叩唇齒,加重了讀音,
嚴子霖嘆了一口氣,
“你是不是想要作為一個蠻橫無理的形象出現?
然後我就作為被妲己迷惑了心智的紂王,
滿心只有你一人。”
嚴子霖黑色的眼眸裡框住了司眠芷的身影,
女人將煙杆放好,正回過頭看他,
“對,這樣我就能行潑婦之事,好讓她們羞愧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畢竟身份高貴的世家小姐怎麼會同我這種地位卑微的戲子計較。
可是我的話又實在是氣人得緊,使得她們憤憤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