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朝著迷途竹林飛去,路上被許多妖精妖怪不斷襲擾,只能走走停停,一面退治妖怪,一面打探訊息。在退治了一隻能把腦袋拿下來當球踢的妖怪之後,三人已到了迷途竹林上空,太陽早已西斜,即將落山,魔理沙實在忍將不住,開始抱怨起來:“這八雲紫也忒不地道,既然知道此次異變起因,怎地不告訴我們,如今像沒頭蒼蠅一般到處亂轉,天都要黑了,還沒找到地方。”三人這一路行來,除了公式化的問話之外,再無交流,咲夜也落得清閑,一心沉浸在長劍上,不大搭理二人。靈夢則一路心亂如麻,既心痛咲夜的轉變,又對八雲紫生出許多懷疑,更對自身充滿自責,直後悔前些日子死要面子,不曾上紅魔館去找咲夜,致使咲夜生出今日之變。因此靈夢也一路低頭不語,這時聽了魔理沙的話,才抬起頭來,說道:“這些妖怪妖精說話顛三倒四,指著我們跑遍了大半個幻想鄉,最後又被那個轆轤首妖怪指回到了這迷途竹林,也不知道此次迷途竹林之行是否能有收獲。”魔理沙湊到咲夜身邊,說道:“訥訥,咲夜,你也說句話唄,我們是直接去永遠亭找八意永琳問路?”咲夜聞言抬起頭來答道:“此事與永遠亭無幹,我們去找藤原妹紅。”靈夢疑惑道:“你怎知道此事與永遠亭無幹?再說那妹紅一心想著自殺,向來不理世事,此次異變更不可能與她有關。”咲夜瞥了一眼靈夢,答道:“我說無幹就是無幹,你若不信我也沒法解釋清楚。倒是去找妹紅好處有二:一是先前那隻妖怪來自人裡,正好可借妹紅之口瞭解近來人裡情況,知曉此次異變是否波及人裡,若是人裡生亂,則需回去請示八雲紫,再做定奪;二是若懷疑永遠亭插手此次異變,直接上門反而效果不大,正好詢問妹紅,妹紅既為永遠亭近鄰,必會知道些什麼。”魔理沙奇道:“咦?咲夜你被器靈附身了居然腦袋就變得好用了,早知道我也帶著八卦爐出來,說不定也能如此瀟灑做出一番推測。”咲夜一把將魔理沙伸過來摸自己額頭的右手開啟,聽靈夢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去找藤原妹紅吧,正好能找那夜雀買些東西吃。”三人剛想動身,就聽到有聲音自下方傳來:“你們,你們是來退治我的吧?”
三人有些摸不著頭腦,只好停下要飛走的身形,魔理沙想也不想就開口答道:“今天真是稀奇,居然還遇到妖怪主動迎上來,找自機退治的呢。”那道聲音又傳來:“呵呵呵,你們居然以為能在滿月之夜打敗我?也太過自大了。”伴隨著聲音,出現了一名身著紅裙的少女,頭生雙耳,後面拖著一條尾巴,似乎為了增加自身話語說服力一般,尾巴不住的來回晃動。魔理沙更加驚奇:“咦?哈士奇也能成妖?”對面少女聞言險些從空中跌了下去,連忙站穩,辯解道:“人家是狼女,狼女知道不?”隨後又有些憤怒道:“居然叫人家哈士奇,看來不給你們一頓教訓你們是不知道何為禮儀。”魔理沙卻捧住臉頰,滿眼愛心道:“好可愛的狼女,要是能帶回家就好了。”一旁靈夢則連忙上前兩步,將咲夜擋在身後,開口道:“既然如此,你便宣誓符卡,我們依彈幕規則決出勝負。咲夜,你不許出手。”咲夜聞言一怔,明白這是靈夢怕自己又出手傷人,隨即微笑道:“如你所願。”然後退到百米外,倚靠著一朵雲,將心神再度沉入長劍。
不提那邊已經開始了的彈幕鬥法,這邊咲夜閉上雙眼,與古明地覺討論起今日異變之事。咲夜問道:“今日這事好生蹊蹺,轉遍了大半個幻想鄉也沒能找到異變元兇,不知是何道理?”古明地覺道:“看來此次異變元兇並不在幻想鄉,或者說此次異變元兇藏身在了另一個空間。”咲夜問道:“既然引發異變,必是有所謀求,為何卻藏頭露尾,好是沒道理。”古明地覺也有些疑惑道:“我也有些想不明白此事,如今這異變元兇似乎只是挑起幻想鄉妖怪躁動,卻再無一下步動作,若說這是守矢二神向八雲紫複仇,卻未免太過兒戲,如此程度的騷亂,便是不出動自機,過上幾日也就歸於平靜。”咲夜又問道:“此事莫非是八雲紫自導自演?旨在借機挑撥自機來永遠亭對付八意大人?”古明地覺沉默了一會兒,才答道:“若是如此,八雲紫佈置必然更加周詳,也不會將你封為自機阻撓靈夢等人前往永遠亭。此次異變實在蹊蹺,手法粗糙至極,並不像現在幾位賢者、聖人手筆,異變目標也如此混亂,根本無法引起太大騷動。莫非是有新勢力想要入駐幻想鄉,因此出手,想要威懾眾人?”咲夜馬上答道:“光從此次異變來看,這新勢力檔次未免也太低,既無昔日大小姐引發紅霧異變之霸氣,又無八意大人借眾人之手製造永夜對抗月都之精妙,前前後後弄了些通靈武器,有甚子用?”古明地覺卻提醒道:“莫要大意,我看此次八雲紫也頗為緊張,應是已經猜到了是何人引發的異變。如今八雲紫似乎想要迫切除掉異變元兇,但又不願汙了靈夢、魔理沙雙手,才封你為自機,用了個借刀殺人之計。”咲夜自嘲道:“她倒不怕汙了我的雙手,也罷,我本也不是甚子慈悲菩薩,八雲紫將這差事交給我也倒算物盡其用。只是八雲紫如意算盤打得精妙,真以為我會按她心意來做?”古明地覺再次出言提醒道:“想必此次異變元兇與我有些相似,是為禁忌妖怪,因此即便你斬殺了此妖,也不會有人出面質問八雲紫失察之責,屆時她大可將責任推卸於你,讓紅魔館難堪。且她與守矢二神必是算定了你會帶著這把通靈長劍前來,解決異變途中也會被這長劍影響,變得嗜血好殺。”頓了頓,古明地覺接著說道:“咲夜,還望你莫要過多沉迷在那些昔日的回憶中,若是你因此成了毫無人性的怪物,我該如何向蕾咪妹妹交代?你且記住,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若是因往昔的幽靈而失去了自己的本心,那便是不智。”咲夜卻突然激動了起來:“覺大人,那可是滅門慘禍吶,如此血海深仇,怎能說放下就放下?您成了孤家寡人,被逐入地底,不都拜這八雲紫所賜,如今您居然還在考慮與八雲紫和解的可能性,我該說您太過天真,還是說您太過樂觀?”古明地覺這次沉默了很長時間,等咲夜心情平複了許多,才開口道:“咲夜,我怎會是孤家寡人?我身邊有戀戀、阿空、阿燐,還有蕾咪妹妹、芙蘭妹妹和你陪伴著我,且一直都受到著鬼族天王的照顧,如今又得到了師匠和公主的幫助,已經比那四面楚歌的八雲紫幸福太多了。”不想咲夜變得更加激動:“覺大人,您為何如此輕易相信別人?昔日我還不知,可如今我是越看越怕。八意大人雖出手相助,可我們終究不知她心中所求,這情形與千年前何其相似?千年前您也如此信任著八雲紫,認為妖怪賢者定會為覺一族被滅之事找回一個公道,可結果呢?結果是您與戀大人被逐入地底,受盡欺淩,千年後都不敢公開在地表拋頭露面。如今您卻又如此毫無保留的信任八意大人,只怕來日要再次遭受這背叛之苦,屆時將再無翻身之日啊。”咲夜激動得胸口不斷起伏,可古明地覺卻苦笑道:“千年前我還太過年輕,不懂得分辨何為真心。如今的我早已變得與當初八雲紫毫無兩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寧願負盡天下人。可是,我卻不想變成另一個八雲紫,我想守住這心中最後一點點純潔,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頓了頓,古明地覺接著說道:“而且師匠與八雲紫畢竟不同,八雲紫願望太過宏大,這使得她必須背叛身邊所有人,哪怕是最為疼愛的博麗巫女。但師匠的願望卻與我相似,僅僅只想找到一處安身之地。千年前的信任,帶來了災難性的後果,千年後的信任,卻因紅魔館的出現而讓我找回了真心,又因師匠的出現而為我指明瞭方向,避免我為其他人帶來如同千年前自身所遭受的災難。如今與八雲紫決戰的日子已然逼近,此戰過後,便是我與八雲紫和解之時,而此戰也會帶來一個新的契機,一個將一切扭曲的、不和諧的事物都歸回原位的契機。可這一切,都將建立在今後我再不踏出地底的條件下,我是何人,我自己再清楚不過,咲夜你應該知曉,若是我來統治幻想鄉,會變成什麼樣子。”咲夜心情終於平複了許多,可仍有些憤憤不平:“覺大人,不論八雲紫願望多麼宏大,多麼崇高,也抹殺不了她的罪惡,可我不明白的是,你與八意大人似乎都對八雲紫往昔的罪惡視若無睹,甚至想要幫助八雲紫,難道您忘了當初您在紅魔館的激昂演講,難道您忘了當初是如何與大小姐一起志氣滿滿想要討伐八雲紫,還幻想鄉一個和平嗎?”古明地覺聲音有些顫抖:“我又怎會忘記,當我在千年後第一次踏上地表時,那滿滿的雄心和壯志。可是當時的我太過年輕,如同現在的你與蕾咪妹妹一般。這些日子我所見所聞,超出了這千年來在地底閉門造車的總和,我明白了許多道理,從你們身上學到了許多東西,也因此下定了改變的決心。雖然初衷並未改變,但我也不會再次尋求複仇,如今的我,只期盼能守護住自己關心之人。”古明地覺聲音更加哀傷:“但我的到來卻帶來了災厄,將無數的陰謀算計、爾虞我詐帶到了紅魔館這片淨土。我現在只能期盼此事能有一個好的結局,有什麼罪,由我一個人來承當就是。”
咲夜還想再說什麼,身子卻一陣搖晃,被人打斷了冥想。咲夜緩緩睜開雙眼,露出不悅神情,只見魔理沙的臉湊得離咲夜極近,正抓著咲夜肩膀不住搖晃,口中還念念有詞:“咲夜,咲夜?快起床,有新訊息了。”咲夜不耐道:“莫要再晃了,有甚子話要說,現在快說。”魔理沙離開咲夜雙肩,一手叉腰,一手拍了拍胸脯,驕傲道:“有我魔理沙出馬,沒有問不到的訊息,你快猜猜我問到了些什麼?”咲夜見狀不再理魔理沙,轉頭問靈夢道:“有何發現?”靈夢答道:“那隻妖怪說異變的源頭來自天上。”咲夜愣了愣,問道:“天上?”靈夢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遠處一片黑雲道:“似乎就在那片黑雲後方。”魔理沙卻嘟起了嘴道:“喂喂,怎麼不問我,難道我在你倆眼中就這麼不靠譜?”咲夜沒有理會魔理沙,只是陷入沉思,隨即皺了皺眉頭,身子一閃,化作一道清風,長劍不知何時已然出鞘,一劍就朝著狼女斬去。狼女本在遠處好奇張望這邊三自機說話,卻突然聽到耳邊風聲起,連忙祭起法力護體,卻仍被咲夜手中長劍在背上撕開一道口子,法力順著傷口湧入狼女體內,頓時幻象四起,狼女癱倒在地,頭痛欲裂,抱著腦袋不斷嚎叫起來。靈夢與魔理沙見狀,連忙趕了過來,靈夢開口罵道:“咲夜你這是作甚?今日可是第二次無端出手傷人了。”咲夜毫不在意,甩了甩劍上血珠,說道:“哦?我用的是刀背,砍上兩下不礙事。”此時劍上的法力已然消退很多,地上狼女稍有恢複,只是腦袋仍然昏昏沉沉,一面抱著腦袋呻吟,一面叫道:“你拿的不是劍嗎?即便是刀那也是雙刃的啊,再砍就出狼命了。”魔理沙也勸道:“咲夜,莫要沖動,她方才已經鬥法敗了,該說的也都說了,何必再出手傷她?而且這狼女好萌da☆ze,我還想帶回家呢。”咲夜將劍刃輕輕搭住今泉影狼喉嚨,問道:“是嗎?既然鬥法輸了,為何要以言語欺騙,想騙我們去那黑雲後面?”今泉影狼嚇得瑟瑟發抖,連忙指天發誓道:“真的沒有說謊,異變源頭就在那黑雲後面。”咲夜勾起一抹嘲諷笑容道:“哦?那就說說吧,黑雲後究竟埋伏著些什麼妖怪,等著我們去自投羅網?”同時手上用力,狼女雪白的脖頸上滲出了一絲鮮血。狼女被嚇得“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邊抽泣邊說道:“我說,我說還不行嗎。異變源頭確實在那邊黑雲後面,只是黑雲那守著兩只付喪神,本來只是想嚇嚇你們的,沒想到人類這麼恐怖,嗚嗚嗚,人類真的好可怕。”咲夜收回長劍,說道:“既然你知道我們是自機,就不該言語調戲,今日幻想鄉頗不太平,你還是快回家睡覺去吧。”隨即轉向靈夢與魔理沙道:“既然知道了目標,那便好辦了,我們這就走一遭?”魔理沙嘴已張得老大,連忙問道:“咲夜,你是如何知道那狼女隱瞞了些東西?”咲夜偏過頭,撫摸了一番長劍,才開口道:“我不知道,剛才只是純粹想欺負一下這妖怪罷了。”魔理沙感嘆道:“哎?居然這樣也行?下次我也來試試。”靈夢見狀也不好再責怪咲夜,只是錘了一下魔理沙,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動身吧。”隨即拉著魔理沙率先朝黑雲飛去,咲夜將懷中長劍緊了一緊,跟在後面,以前面二人聽不到的聲音自語道:“覺大人,這便是讀心術嗎?雖然只有一瞬,但那種天地盡在掌握的感覺還真是讓人慾罷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