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伊瑜顏的離開,717監獄的鐵門緩緩關閉,
午後的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了縫隙間,自此,分割成了兩個世界,一個永駐光明,一個永墮黑暗。
車上除了司機之外,還有一個老熟人了。
“你不是在醫院嗎?怎麼在這裡?”
本該在醫院的沈紀垣出現在後座上,他的臉色依舊是蒼白,沒有血色的,
這為他冷峻的面容,添了幾分病弱之感,給人的感覺,不再那麼的高不可攀,遙不可及。
受了傷的手臂纏了好幾層厚厚的紗布,被很好地隱藏在西裝之下,此時,正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痛意。
在強大的理智與忍耐力之下,被強行壓了下去。
他剛從醫院回來,就聽說了言晚去717監獄的事情,
717監獄管理嚴格,以言晚的身份,那些獄警們一定會好好護著她,
可是他始終放不下心,
等到他有意識的時候,已經坐上了去717監獄的車了。
到了之後,他又躊躇著,一直未曾進去尋她,
他害怕言晚會因為他擅自過來而生氣。
面對伊瑜顏的問題,沈紀垣的腦海裡閃過了無數種措辭,
可是當他想好了理由,看向言晚,準備開口解釋的時候,卻發現對方已經闔上雙眼小憩後,
沈紀垣睫毛輕顫了一下,眼眸裡掠過了淡淡地失落,
他此刻才意識到,
她只是隨口一問而已,對於自己的答案,根本不放在心上。
言晚的容顏精緻,明明還是那副從前模樣,他們之間的距離,卻像是間隔了天涯海角,
沈紀垣很安靜地看著伊瑜顏,心髒驀然抽痛了一下,
他花了很久的時間才明白,言晚根本不需要像他今日這樣自以為是的關心,
她已足夠強大,不需要再依附任何人。
他什麼都知道,可就是無法控制自己去靠近她,去關心她,
沈紀垣用視線描繪著女人五官輪廓,眼眸深處帶著數不盡的無助與痛苦,
在墨色濃重的瞳眸裡,漸漸了溢位深厚蒼白的掙紮,過了幾秒,隨後黯淡下來,化作了黯了無邊無際的絕望。
他只能趁著她入睡時,才能像現在這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不必壓抑著感情,不必收斂眼神。
他知道,等到言晚醒來了,他又要重新回歸到那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
看著她如何與他人談笑風生,如何妙語連珠,綻放異彩,
昔年一顆舊日蒙塵的珍珠,被擦拭一淨,散發了目眩神迷的光澤,
不對,也許那顆珍珠從未蒙塵,只是他被霧氣遮蔽了雙眼,看不見而已。
而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越來越多的人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沈紀垣眼中那抹碎光緩緩熄滅,墜入一片空洞的昏暗。
他重重地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時候,只剩下了波瀾不驚的平和,
那些痛苦與眷戀蕩然無存,就像是從來沒有來過一般。
小晚,我該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