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岑竟之才抬眼正看了他一眼。
“這幾日不是你纏著要來我這桃李堂讀書嗎?今日又在我門前鬧了那麼一出,現下又要因為這幾只狗不來了嗎?”
他抬手在尾巴搖得最厲害的那隻狗頭上摸了摸,佯裝可惜道:“文章寫得那般出彩,我只是想看看,你是否能夠言行一致罷了。”
葉清川沒懂,岑竟之沖他笑了笑,繼續道:“這世上為了功名利祿忘了初心的人多了去了,哪裡還會記得幾個陪自己在苦海裡掙紮的友人?”
他看向葉清川身後的江溪雪,微微一笑:“小姑娘,你說是吧?”
“……”
看著面前傻站著的二人,岑竟之又低頭嘬了嘬狗。
“妞妞、花花、軟軟,我們走!”
沒管那二人在發什麼呆,岑竟之拽了一把狗繩,牽著狗揚長而去了。
……
.
“你說,那人是什麼意思?”
回家後,江溪雪與葉清川坐在桌前複盤岑竟之對他們說的話。
“他放狗出來,只是想考考你?試探一下你有沒有良心?”
江溪雪歪了歪頭,看向葉清川。
葉清川翻了個白眼,不想談論這件事,大手一揮道了聲“不知道。”
江溪雪撇撇嘴,埋怨他不講道理。
“那你現在是打算怎麼辦?”江溪雪又問。
“不知道。”
“他真的不收你嗎?他可是我們打聽好多天才尋到的第一名師,座下學生出彩的可多了。”
“……”
葉清川閉眼揉著山根不說話,江溪雪戳了戳他,沒反應。
“幹嘛不理人?”
衣袖被人扯著晃了幾下,葉清川莫名覺得十分煩躁。
“要不…我們明天再去試試?”
江溪雪這話剛剛說出口,葉清川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還去?你還想被狗嚇是不是?”
忽然被吼了一句,江溪雪有些懵,她抬頭看向葉清川,才發現少年眼裡不知何時已經布滿了血絲。
葉清川像是蒼老了十歲,他垂頭看著江溪雪,聲音有些顫抖:“你知不知道今天我有多擔心你,我怕你被那幾只狼狗給咬了,怕你被那小廝欺負,怕你受傷,怕你……”
他說不下去了,忍了許久的眼淚終究還是奪眶而出,他死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沒事的。”
江溪雪拉著他的手,讓他蹲下。她為葉清川拭去眼淚,輕撫著他因為哭泣而顫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