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個鬼啊,平頭百姓裝個x的太子,還用上香火這個詞了。是我求著他兒子丁克嗎?明明是他自己願意的!不想丁克就直說啊,我又沒對他死纏爛打!”
傅凝雲還在抱怨,說有這樣的長輩就很讓人煩了,偏偏程景源只會和稀泥,問他就說願意,讓他搞定父母就說不行。說真的,他的立場要是能堅定一點,她還不一定會分手呢。
他確實道歉了,也流淚了,但這種挽回又有什麼用?
只要想到和程景源相處,絕對少不了和他父母打交道,再加上經過之前的事情,傅凝雲對這段感情已經沒這麼上頭,所以她就幹脆利落地把他給甩了。
“唉,偏偏他攤上這樣的父母……”
聽出傅凝雲話裡還有點可惜的意味,淩穗歲頓了頓,還是提醒她:
“程景源是成年人了,他要去做結紮手術,他父母怎麼會提前知道?”
電話那邊瞬間沒聲了。短暫的沉默過後,是一句咬牙切齒的髒話。
傅凝雲並不蠢,她之前沒反應過來,只是因為“身在此山中”。現在被淩穗歲撥開前方的迷霧,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大概分手只是程景源預料中最壞的情況,如果她足夠好騙,恐怕這會還在安慰有原生家庭創傷的他呢!
雖說對方也不算騙財騙色,但這種算計真的讓傅凝雲如鯁在喉。
她抱怨道:“我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他不願意丁克,就說明我們不是一路人,我又不會強迫他認同我的價值觀,及時止損才是對雙方最好的選擇。難道他是覺得我以後會妥協嗎?”
淩穗歲沒吭聲,但沉默也是一種回答。以男性群體普遍的自信,程景源很有可能真是這麼想的。
難怪郝萱非常害怕琴琴被認出來——像這樣的人,應該很難接受自己這個“父親”存在的意義只是提供配子,盡管事實就是這樣。
他肯定會展開很多不必要的想象,給郝萱和琴琴帶來超多麻煩……
幸運的是,琴琴現在沒那麼像他了。
琴琴的容貌隨著成長有點變化,更重要的是她戴上了眼鏡。
這不是為了防止被認出,而是琴琴確實近視了。郝萱給她關燈後,她窩在被子裡玩平板,視力下降得很厲害。
郝萱很自責,覺得自己對女兒的關心不夠多。但她要賺錢,要做家務,要準備出國的材料,還要給琴琴輔導作業。她已經把自己忙成了不停轉的陀螺,很難再抽出多餘的時間精力了。
郝萱前陣子還和淩穗歲吐槽,她媽說沒結婚的女人就是這麼辛苦,可是在郝萱印象裡,小時候的媽媽比她現在辛苦多了。
她只需要操心自己和小孩,媽媽還要照顧巨嬰一樣的爸爸。她以前幫媽媽分擔家務,現在琴琴也會幫她,但爸爸做過什麼?
——就是因為害怕變成媽媽這樣,郝萱才一直不結婚的。
她想說這句話很久了,但又覺得說出來對媽媽傷害太大,所以一直沒有說。
很巧,豐收傳媒創作的單身媽媽題材劇本裡,就提到了代際關系的話題。而且因為要拍成電視劇,為了擴充足夠多的情節,不僅媽媽和女兒是主角,姥姥也是。
淩穗歲之前只是叫停了該專案的落地進度,但不影響編劇團隊的劇本創作。這版劇本她看過了,雖說她是從郝萱這裡得到的靈感,但不瞭解這件事的編劇們,寫出了完全不同的故事。
這樣也好,淩穗歲本來就不希望主角有明顯的現實原型,她不可能拿自己的堂姐和侄女當血包啊。
目前程景源沒有爆紅的趨勢,琴琴的長相慢慢也沒那麼像他了。等她們母女出國後,這個秘密應該不會再被人發現和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