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換鞋,陸季燃直接跨過一地狼藉,走進最小的次臥。
進屋後,反手鎖了房間。
將吉他包妥帖安放進櫃子裡上鎖,把一袋子藥物放在廉價書桌上,陸季燃踢掉球鞋,放任自己倒在床上。
他跑出去的時候著急,沒帶手機,往枕頭邊一摸,點亮螢幕,訊息列表裡全都是白盛飛和袁源的訊息。
《這學是一定要上嗎》
孤白:我真服了,回家就先挨一頓批,老周也真是的,家長會上非要cue我,說我熱心腸,不僅愛幫咱們班女生,還喜歡到處伸出援手。
孤白:我媽一回家就揪著我耳朵問我是不是皮又癢了,想跟小學一樣給全班女生寫情書。
孤白:不是!兄弟!評評理!
孤白:我樂於助人有錯嗎!
孤白:???
孤白:人呢?怎麼都不理我!
孤白:愛吃肉 r
我愛吃肉:剛吃了碗炒飯,暈碳,回家睡著了,現在才醒。
孤白:媽耶。
孤白:能吃又能睡,你真的是豬。
後面白盛飛和袁源又聊了些亂七八糟的訊息,侃完一圈大山,白盛飛發現陸季燃還沒回,又在群裡艾特。
r:1
陸:打遊戲,沒看見。
孤白:陸哥玩啥呢,一起啊。
r:已經下機回家,下次吧。
他把手機放下,想起什麼,伸手往衣兜裡一摸。
一張皺巴巴的鑒定結果等待通知單掉出來。
厚厚一疊百元鈔票嶄新發亮且連號,像是剛從銀行取出來。
池又青擔心他回家捱揍,但事實上,董旭一天最多打他一次,因為打人也是件力氣活。
陸季燃已深諳這規律。
今天董旭已經揍過他一次,不會再有第二次。
他把錢塞回口袋,又坐起身,翻箱倒櫃找半天,拿出一個沾灰的錢包,將新票子整整齊齊地放了進去。
原本癟癟的錢包一起鼓起來,這種滿滿當當的感覺,跟這貧瘠單調的房間格格不入。
隨手拿起桌面上不知道哪來買回來的礦泉水,還剩一半,他捏著瓶蓋兩下擰開往嘴邊湊,被揍到的地方傳來撕裂紅腫的痛感。
陸季燃皺了下眉,對此習以為常,兩口就將水噸完。
餘光瞥見丟在桌上的藥。
女人認真的叮囑在耳畔回響。
“你這個呀,要先用雙氧水或者碘伏消毒,我兩個都買了,你看你習慣用哪個。然後再用生理鹽水沖洗,塗生長因子凝膠。你用過嗎?就是這個,還有啊……”
陸季燃斂眸,輕聲說:“好吵。”
“早啊,大侄砸。”
往公交站走的陸季燃手裡拎著的空書包一蕩,腳下剎住,往旁看,一輛誇張的紅色跑車正停在路邊。
早上七點二十,晨光熹微。
駕駛位上,昨夜對他絮絮叨叨的人正沖他揮手,聲音張揚又自信。
“上車呀,小姨送你去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