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而坐，埃克斯將外套放在了一邊。
“下午要溜出去嗎？”有了上午的教訓，能不留在公司，自然是最好的。
“還溜啊，不了吧，這樣太過顯眼了。”秘書小姐搖了搖頭，“況且，頻繁翹班可不好。”
“我倒覺得無所謂，這些無聊的活，我已經幹到噁心了。”埃克斯毫不掩飾那發自內心的嫌棄。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能像你一樣，那麼……”秘書小姐猶豫了一下，或許是在想用什麼詞來形容才好吧，“嗯，自由吧……”
“自由？呵，也對。”雖然兩人可能說的並不是同一個“自由”但就結果而言還是沒差的。
“從上學到上班再到成家立業，所有人都是這樣子。”秘書小姐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你能逃得過，可不代表別人可以啊。”
我能逃得過？怎麼好像意有所指。埃克斯也不是不善揣摩的人，對方那話裡有話的態度，哪怕不經意的，他也能敏銳地察覺到。
我們一般管這個叫職業病。
“我也逃不過，只要在這個世界裡，誰都逃不過。”埃克斯沒有刻意去強調哪一個詞，因為那樣太露骨，“無人超脫，也無人倖免。”
“果然，你就是你啊，撒謊的樣子一點都不加掩飾。”秘書小姐笑了出來，可埃克斯卻完全不明白笑點在哪裡。
真的是莫名其妙，哪裡好笑了。
“我有撒謊？”
“那就要問你自己的良心了。”秘書小姐指了指埃克斯胸膛的位置，“當然我也希望你會有。”
“多餘的東西呢，但我不是騙子。”埃克斯隨手擺弄著餐刀，“而且吧，我不騙女人哦。”
“一點可信度都沒有啊！那我問你問題，你會如實回答嗎？”
“嗯。”埃克斯點了點頭，“可以的哦。”
“你曾真正愛過某人嗎？等等，這麼說也不太正確，不管是正深愛著的還是錯過的，你真的，認真過嗎？”秘書小姐表情嚴肅，“認真地去對待過嗎！”
“愛嗎？”埃克斯陷入了沉思，明明很好回答，可認真思考起來的時候，卻又不知該如何去說，“果然還是，不好說出口啊。”
“如果不想說就算了。”臉色很平靜，但不知為何，卻有種很難形容的“壓抑”情緒參雜其中，那感覺大概是悲傷吧，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這個情況啊。
莫名其妙。
“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只是，錯過了太多吧。”千言萬語總結成一句錯過，埃克斯感覺這才是最符合他情況的答案，“唉，認真的話，我一直都有認真，可有些事並不是認真就能解決的。”
“你完全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啊。”秘書小姐似乎認為埃克斯在敷衍她。
“我回答了啊，這麼說吧，我仍記得那時候那場普普通通的相遇，那普普通通的發展，可能等到某一天普普通通地結婚生子。”
“那不是很好嗎，普通的人，過上普通的生活……”秘書小姐的話也算是一針見血了，“還是說，你不希望這樣？”
“太遠了。”埃克斯面無表情地陳述了這個事實。
“異地？”一般人肯定會往這方面想，秘書小姐也不例外。
“不，嗯，你可以這麼理解吧。”說是異地其實也對，畢竟兩個世界應該也算是異地，更遠的異地，“我不能留下，所以只能離開，就像是這個世界，普普通通的人會重複他們的工作直到死為止，我們無權干涉，也無權阻止，更不應該去強行改變。”
“你這種說法誰能聽得懂啊！”秘書小姐抱怨道，“別把話題扯遠！”
“在我離開前，我才確定，我是非常非常認真的，那瞬間的痛苦我永遠無法忘記。可那又如何，根本無法回頭。說是無法怎樣怎樣的，其實，就是無法回頭，嗯，沒做，無法回頭。”翻來覆去重複著相同的話，埃克斯，也開始有些不正常了，可能，在緬懷，也可能是難過。
“難過？”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秘書小姐自然是不瞎的。
“怎麼會……”
“可你已經要哭出來了啊……”
“哪有，太誇張了。那是我最美的回憶……之一……嗯……之一……我也曾想過忘掉一切來一場普普通通的……愛情……”
“呵，你這個之一可真是讓人感動不起來。”秘書小姐緩緩地趴伏在了桌子上，“你這人真的夠……”
“渣？我倒是不覺得啊！”埃克斯想來想去也沒想出自己幹了什麼渣事，行的端做得正，沒什麼問題可挑吧。
我可是又正派又純情的好男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