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口中的蕭主吏掾,指的是蕭何。
他跟蕭主吏掾的關係還不錯,在蕭何還沒當官的時候,就認識了,劉邦每次闖禍的時候,蕭主吏掾不管有多忙,都會扔下手裡的活,跑到案發現場幫他兜底。
在盧綰將蕭何喊過來後,蕭何皺眉,獨自一人走了進去,在裡面與司馬令談了一段時間後,雙方最終達成和解。
本來事情到這裡已經解決了,劉邦卻覺得不妥,為了以防萬一,他非要拉著黑衣人,以及眾兄弟們去曹氏的酒肆裡,說什麼都要招待一下,誠誠懇懇地給這位司馬令賠個不是。
“來,官爺,喝!”
“來,官爺吃菜!”
曹氏家中,司馬令坐在上座。劉邦帶領眾人向司馬令敬酒,蕭何也不例外,因為就算他是主吏掾,他也惹不起眼前的這位爺。
“好!”
司馬令在眾人的熱情款待下,也變得熱情起來,他絲毫不講客氣,拿起了桌上的一塊肉,塞到嘴裡啃了起來。
“官爺,我們沛縣豐鄉地處偏遠,民風古樸,嫉惡如仇,他們一旦見到不好的事,就會打抱不平,但是做事情又粗手粗腳,今天多有得罪,還請你海涵!”
開口的是蕭何,面對上面的官員,不是劉邦這個小小的亭長所能應付得了。
“你們這還真是民風淳樸吶!”
看著這滿桌的酒肉菜,司馬令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樂呵樂呵地笑著,就連之前的那對鬥雞眼都不見了蹤影。
他在這些人之中,官最大,可這種以他為尊,且滿桌酒菜的場面,並不多見。
秦始皇會以他為尊嗎?不會吧?再不濟一點,李斯會嗎?
“哈哈,我海涵,今天有你在,我必須海涵!”
司馬令吃著酒菜,看樣子像是許多天都沒有吃上飯菜了一樣,笑道。
以劉邦為首的眾人也跟著陪笑,絲毫不敢含糊。
劉邦沒有了下午時的那種慌亂,給人一種輕鬆自如的感覺,因為蕭主吏掾很靠譜。
“劉季!”
“嗯?”
面對突如其來的怒喝聲,劉邦愣了愣,很快,收回了笑容,一臉嚴肅地看著蕭何。
“你們得罪了司馬令,怎麼也得賠個不是吧?”
劉邦聽聞,立馬伸手,狠狠拍了一旁正在大口吃肉的樊噲,差點把樊噲嗆到。
“對,就是這小子下手太重,一點也不知道輕重,快,別吃了,吃多了也瘦不下,快敬官爺一杯。”
“官爺請!”
樊噲是個實在人,他不知道眼前這人是什麼鳥官職,他只知道,自己的大哥和蕭主吏掾都對他這麼尊敬,自己就算不服也得服。
他將身旁的酒遞了過去,與司馬令碰杯,道:“官爺,我就是個賣狗肉的,也不認字,平時啊,殺狗從不留情,下手沒輕沒重的,您千萬別往心裡去。”
“你長得也很粗魯哈。”
司馬令臉一黑,勉強擠出了一些笑容。
“還有你,盧綰!”
劉邦嚼著手中的餅,指著正在喝酒的盧綰說道:“你下手怎麼也是沒輕沒重的?”
盧綰滿臉堆笑,明白了劉邦的意思,拿起身前的酒便對司馬令敬酒:“官爺,來,方才多有得罪,我敬您一碗!”
反正只要當時打了眼前這位司馬令的,劉邦都讓他們道歉了,可唯獨劉邦自己不去道歉。
劉邦打心底就不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