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沒有聲音,天色淡淡的,想來是又下雪了。
“醒了?”江雲浦見她睜開眼睛,就問。
虞燭明頭有些痛,她往常睡不著時就會有這個毛病。撐著身子起來,肚子又冒出一聲不合時宜的“咕咕”叫。
“看來是餓醒的。”虞燭明莞爾,同時又有些懊惱,她竟在江雲浦身邊毫不設防地睡去了。
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被褥,還有腳上已經被脫下的鞋子……
其實他是值得信任的,虞燭明這樣對自己說。
見虞燭明笑了,江雲浦就把書收了起來,“想吃點什麼?我差人出去買些。”
“大將軍可解了禁市的限令了?人家可不敢開市。”虞燭明笑著說,實際上兩人都明白昨夜誰都不好過:此時兩人距離很近,虞燭明能看見江雲浦的眼底同樣有烏青,想來是他也徹夜無眠,只不過他面板顏色並不是那種病態的白,所以方才日光之下,她才沒看清楚。
“陛下都醒了,他也不敢胡來。想來剛才走得這麼快,就是要回去同陛下解釋的。”江雲浦解釋說,一邊幫虞燭明整理亂掉的頭發。
虞燭明掀開被子,室內雖有炭火供暖,卻還是有些寒意的,她就冷不丁地打了個寒戰。她帶著歉意說:“你的狐裘,我今日沒敢穿出來。”
江雲浦:“無礙,我還有多的給你。”
虞燭明:?
這話倒不是虛言,江雲浦確實又拿了一條狐裘給虞燭明披上。毛茸茸的質感虞燭明很是喜歡。
魏帝雖然遇刺,並不代表他之前吩咐下來的人會不按照他的囑咐辦事,因此以防下毒,虞燭明還是堅持親自給兩人做飯。時間不早了,虞燭明直接做的午膳。
定北王府的廚房其實每個小院落都有,因為只是煮幾人的份,虞燭明就在江雲浦寢房的廚房裡做了。
勾卞就是在虞燭明快做好飯時回來的,回來染了一身風雪,還帶著一身疲憊。
他眼袋也很重,早上沒到早朝的時間,他就被江雲浦撈起來,去宮裡盯著魏帝。剛剛出來大聲喊話的人,正是他安排的。
“魏帝身體怎麼樣了?”虞燭明並沒有抬頭,冬時令適合做些菌類湯羹,她熬煮的這鍋湯羹,正是要收火的時候。
江雲浦就在一邊站著,虞燭明本來是要他回房間裡等的,他卻不應,於是虞燭明只能由著他。
今日做的是竹蓀湯,配菜是娃娃菜和老母雞,隔水燉煮了一個時辰,隔得很遠就聞見了香味。
勾卞回答說:“他醒來得太是時候,我本打算,他不醒,就找人傳假訊息的——不過,霽光做飯也太香了,我今天能不能再蹭頓飯?”
虞燭明將爐灶裡的柴減了些,回頭看著勾卞,“好好好,看在你也操勞了一夜的份上。”江雲浦則是捧著書倚著牆站著,微笑中帶著一絲醋意。
勾卞在虞燭明重新轉過頭時,朝江雲浦做了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