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緊,好像掙不開。
維爾魯茨鎮的田園風光向來一絕。來這座城鎮旅行暫居的人,使得這裡的晚上也十分熱鬧。正值夜幕將至,晚風吹過,空氣裡都飄著喧鬧聲和食物的香。
診所醫生在夜晚到來之前,接待了一對情侶。
那位女士高挑又漂亮,只是身上衣服舊得好像沒有人樣,裙邊還沾著塵土。那位年輕男士同樣英俊不凡,稱身邊那位女士,只是身上傷重得醫生都懷疑他是不是遭到了刺殺。
還有……
白鬍子戴眼鏡的醫生走過去拿器械時,沒好氣地又瞪了他們一眼。
知道你們小夫妻恩愛非常,只是在他診所預約手術的時候,能不能把拽得那麼緊的手鬆開啊!
年輕了不起?
維爾利汀也感覺到些許的不對勁。只是她歪起頭想了想,只把這當作路西汀受傷後喪失安全感所致。
“一會兒想吃些什麼?”
路西汀溫和問她。
“想吃的倒是沒有……”維爾利汀用手指撓了撓臉頰,問出了那個最關鍵的問題:
“不再連夜趕回威爾凡登了嗎?”
“嗯。”路西汀輕輕應下,眼裡劃過一抹淡漠的光。“就在這裡休息兩天吧。我瞭解他,一次刺殺失敗過後,他是懶得再進行第二次的。”
當然,這對於幕後另一位“凱撒”就不適用了。但路西汀知道,另一位不會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但“另一位”同時也不會在他還在公爵領的時候刺殺他。那先前那批一眼便能看穿偽裝來襲擊他的皇宮刺客又是怎麼回事?
莫非……
路西汀抵上下巴,認真思索了思索。
……是給他的訊號麼?
“馬上就要開始縫合了……”
醫生端著器械盤走了過來,一時又陷入無語。
“……你們,能松開手麼?”
兩人的手馬上觸電般分開。只是不知是不是醫生的錯覺,那位男士的手在分開後又握了握,好像有諸多不捨。
縫合的時間不會很長。
裡面一切都很安靜,偶爾會傳來器械碰撞聲響。即使清理創口很痛,裡面的路西汀也沒有發出哪怕一聲。
不知是不是因為聞到了手術間外殺菌水的味道,維爾利汀坐在長椅上靠在牆壁上時,恍恍惚惚想起了自己那位據說來自王宮的草藥學老師。
她家被焚燒後是老師收留了她。那位佝僂女人戴著巨大的灰帽子,頭發灰白,臉上有無數皺紋,長得倒真像是傳說中的女巫。
跟她學習將近十年以來,維爾利汀也沒有看清過幾次她長什麼樣。只是記得她很厲害,不止厲害在草藥學,還厲害在她能辦到尋常人根本辦不到的事。
只是在她詢問老師為什麼身在王宮卻不自己報掉“女巫們”的仇時,老師卻給出了這樣的回答:
“光殺死他們是沒有用的,維爾利汀。你得做到‘改變’。只有‘改變’,才能改變我們的現狀。”
“這樣的改變只有你能做到。以後的整個龐加頓,會冠上維爾利汀的姓名。”
只是她現在仍不知道,那到底是老師胡說的,還是她真的透過自己身上什麼地方預見到了一個未來。
這一天實在太多風波了。晚上的維爾利汀,累得只能考慮一件事。
要不要把那個賴在自己房間裡的家夥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