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色葬禮 “我會調查伯爵的死因”
在她身後的另一側,有名穿著黑衣服的青年不嫌事大地舉起了手來。他是伯爵的二表弟,面色蒼白,頭發一絲不茍工整地向後梳起,平日裡就玩世不恭。此刻眼神裡充滿了幸災樂禍,盯著那個他最看不起的黑發下賤女人說道:
“殺了她,把她綁起來,給伯爵一個公道!”
眾人均未響應他。他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可能因為一個小毛頭在呼籲而去附和他呢。要處決維爾利汀,至少要等到中間的聖堂人士確認她的罪行後再把她綁起來。
聖堂來的聖師遲遲未動,站在中間左望右望,渾濁的眼睛流露著不知所措。
他只是來主持葬禮的,哪裡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呢?
“不用理會那些好事人的騷動,讓我們先來把葬禮進行完畢吧。”
黑衣齊整的人群之中,一名瞳仁顏色很淺的青年走了出來。他站到被迫跪在地上的維爾利汀身前,沒有伸手去攙扶她,其不言而喻的氣場卻讓壓制住她的人匆忙撤手鬆開了那女人。
路西汀·法倫丁·威爾凡登,龐加頓帝國最年輕的公爵,得罪他沒有好下場。
“路西汀,你難道要放過那個罪孽深重的□□麼?你要讓你的堂兄在地下也死不瞑目麼?”
沖出來主持公道的伯爵堂叔不滿於他挑釁了自己的威嚴,雙眼直直望著他,滿面陰鷙道。
有人反對自己事小,但對方可是最為被皇帝所忌憚的路西汀,他可不能讓自己在一個小輩面前丟了面子。
“堂兄在地下瞑不目暝目我不知道,但您在他的葬禮上用荒謬理由指責他的遺孀,讓舉行到半途的葬禮被迫中止,您可真是現場最明事理的人啊。”
“你!!”
伯爵堂叔氣極,用手指顫抖不止地指向他,渾身衣冠齊整的身軀都冷靜不下來。
路西汀毫不在意他,看都沒看一眼對方那從紅溫逐漸漲成豬肝紫色越來越難看的臉面。
“這樣吧,我們先讓堂兄下葬,之後請專業的馴獸養獸人士去檢驗那匹馬,這樣不就能弄清堂兄的死因了?”
“不準!就算那匹馬沒問題,這個叫艾絲薇的女人也極有可能用巫術詛咒了他!”
堂叔越來越激動,直接講出了那個最讓所有人忌憚的理由:
“她可是個黑發的女人!庇安卡之前殺死了多少黑發的女人,你能確保她不是在全家身亡之後來找庇安卡尋仇的嗎?”
“那也是他所應得的,害人的人,就該有隨時被報複身亡的準備。”
路西汀走到那約莫五六十歲的老人面前,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說完退後一步,看著對方的面色變得越來越精彩。
伯爵的堂叔——伯爵領地的屬臣,實際上早就覬覦上自己侄子那豐厚無比的財産了。前兩天有人向他寄出一封匿名信,告訴他今天葬禮時可以指證那個喪夫的女人,不用付出任何代價就能獲得遺産最大的一部分。他正是為了這無害的好處而來的。
周圍人在竊竊私語,不知在討論那個黑發女巫報複伯爵的可能性,還是在討論伯爵堂叔來大鬧葬禮這件簡直荒謬至極的事情。總之,事態在向著不利於他的方向在發展。
“路西汀!”
在那名青年走遠後,堂叔轉過身來,用最憤怒的語言斥責他: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到底是什麼想法!你跟伯爵之間早就不和睦了,說實話,你心裡巴不得事態發展成這個樣子吧!”
青年未轉身,無意味地抬了抬眉。事實上,他確實早就不管庇安卡·唐克納頓的死活了,現在還叫他“堂兄”,只不過是為了維持死人的顏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