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話說罷,見宜雪神色不對,林苒抬眼只見太子穿過假山而來。
林苒眉心微擰,在蕭照行至近前時,仿若置氣敷衍行了個禮,語氣自覺帶著點不悅:“見過太子殿下。”
“怎麼了?”
太子妃臉上寫滿不快,蕭照看出林苒情緒不對,於是直接問,“哪個不長眼的惹到太子妃了?”
瞧見蕭照的時候,林苒已經迅速為自己敲定一套反應。
她不願意表現得忍氣吞聲、委曲求全,那情緒上頭時同太子置氣不會奇怪,還要嘴硬無事,又似有滿腹委屈。
“沒人惹妾身。”
林苒硬邦邦回答蕭照,而後一福身,“妾身記起有事未做,先行告退。”
話音落下,轉身便走。
只留下一個“悽悽慘慘”的決絕背影給太子。
蕭照:“……”
明白林苒的反常多半與跪伏在地這兩個小宮女有關系,他直接問宜雪:“這兩人怎麼招惹到太子妃了?”
片刻過後,蕭照循著林苒離開的方向去追她。
這流言再荒唐不過,他同薛敏瑛之間從來清清白白,又怎會為了薛敏瑛遲遲不迎娶太子妃?
林苒會相信這兩個小宮女的話?
蕭照認為不會,但相信與否是一回事,在人前做出什麼反應是另一回事。
林苒的反應在那裡了,他理應配合。
除此之外也有必要同她解釋,免得埋下未覺察的隱患。
蕭照很費一番功夫才找到林苒。
他站在櫻桃樹下,抬頭去看枝葉間藏不住的太子妃,無奈道:“太子妃怎麼跑樹上去了?”
林苒透過枝葉縫隙去看蕭照,動作很輕摸摸懷裡的小黑貓,沒吭聲。
反倒小黑貓喵叫一聲,如同在回應太子的話。
蕭照聽見樹上傳來貓叫聲,定睛細看,才發現林苒臂彎裡一團黑乎乎的小東西——原是為著抓貓才上樹的。太子妃實在膽大,分明可以讓宮人做這事,偏要親力親為,若不小心從樹上摔下來……思及此,他又說:“你先下來。”
“孤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太子妃無須在意,孤同丹陽郡主並沒有任何私情。”
沒有宮人跟來,四周唯有他們兩個人在。
因而聽見太子主動解釋,林苒但笑,好整以暇說:“殿下這是什麼話?妾身有在意的資格麼?”
“誰讓你如今是太子妃。”蕭照往後退開兩步,仰面去看樹上的林苒,複道,“這流言來得蹊蹺,恐有挑撥試探之意。這種法子上不得臺面,卻多少有效用,最重要的是難以追究。”
“孤知道你不會信那兩個人的話。”
“不過無論太子妃信或不信,孤也決計不是心有所屬,不將太子妃當一回事,隨意對待。”
林苒知道蕭照說的是真的。
因為他沒必要騙她,沒必要對她解釋,因為這裡根本沒有外人。
“殿下為何要同妾身說這些?”
放開那隻小黑貓,林苒從枝葉間探出腦袋,笑吟吟看蕭照,“抑或殿下今夜準備宿在承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