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林苒將自己悶在府裡,除去想為爹爹二哥做寢衣以外,亦是在等蕭照的下一步動作。
若這位太子殿下當真“非她不可”,定不會因為她拒絕便輕言放棄。
是以她想看看太子接下來會怎麼做。
事實上,自這位太子殿下生出迎娶她為太子妃的念頭起,之後的一切已只被太子左右。他選擇打消念頭,那麼什麼事情也不會發生。他不肯放棄,那麼結果也是註定的。她是何種想法,在“太子”這一身份面前,恐怕無足輕重。
不過顯而易見太子目前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卻也不知,這樣的風平浪靜背後是太子在醞釀,在猶豫,抑或其他什麼。
但無所謂了。
既她難以左右事情走向,靜待最終結果便是。
糾結便留給引發糾葛的太子殿下,也算得上太子殿下求仁得仁。
誰讓他非要動這份心思呢?
京城早已處處暖春,山中天氣卻猶有兩分冬日的冷冽。
騎馬馳騁山林,耳邊風聲呼嘯,涼風拍打臉頰,吹亂鬢發,但天高地闊,便使人心曠神怡。
林苒緊握韁繩坐在馬背上,和自己二哥一道痛痛快快策馬疾馳,直至入得山林深處,才放緩速度慢下來。山路兩側的樹林裡鳥雀振翅而飛,隨處可見獵物出沒。
“二哥,今日也比一比誰最後獵到的獵物更多如何?”
觀察過一番情況,林苒才扭頭對林長洲提議。
往日裡他們兄妹也常這樣。
縱然無法次次贏過自己的二哥,可要比試騎射之術,林苒從不犯憷。
林長洲見妹妹興致勃勃,自然不打擊她的熱情,立時點頭應允:“好,那我們分開兩路,晚些在山下會和。”
林苒也笑著點點頭,而後帶上人騎馬往另一條山路去。
春日至,山林裡飛禽走獸變得活躍起來。
眼下又正值野物們繁衍的季節,打獵時須得格外注意這一點,尤其要避免傷了有孕的野物。
只是林苒不知道該說自己今天運氣好或不好。
總而言之,她這一路上碰見許多肚子鼓鼓的野物,張開的弓很快又放下。
“又一隻有孕的……”
大丫鬟春鳶騎馬跟隨林苒左右,見自家小姐再一次收手,忍不住道。
林苒扯一扯韁繩,驅使身下的大馬繼續往前。
“所以等夏天、秋天、冬天的時候,這裡的獵物定然會更多。”
春鳶驅馬跟上,頓時笑道:“小姐說得很是在理,現下有這樣多懷孕的野兔,待到秋冬,不知這山林裡的野兔該有多少,說不得獵都獵不過來。”
閑談間便聽見山林裡回蕩起一陣馬蹄聲。
以為是自己二哥尋來,林苒沒有繼續往前走,姑且留在原地等一等。
然而當馬蹄聲離得越來越近,她意識到來的只有一人。
當那匹駿馬連同馬背上的人出現在視線之中,即使隔著一段距離,她也認出這個人是誰——太子,蕭照。
認出是太子,林苒嘴角抽了抽。
上一回尚且避開人私下裡同她在茶樓見面,今日便闖進定遠侯府的獵場大搖大擺過來尋她?
“你們在這裡等我。”
吩咐過春鳶等人,林苒一夾馬肚,騎馬朝蕭照而去,與他碰面。
相遇之後,她也沒有停下。
蕭照立時會意,調轉馬頭跟在林苒身後,隨她前往她想要帶他去的地方。
林苒沒有走得太遠,待四下無人且確定春鳶等人聽不見他們的交談,她便勒停身下大馬,調轉馬頭和蕭照面對面說話。她直接問:“太子殿下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