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顧青崢知道宇文令消失在什麼地方,他也不是?真心要去尋他。
他們這一行人,此後便由?牧楊指揮,又在無盡之崖附近待了五日,奮力除鬼,只是?在這五日裡,眾人一次也沒有收到宇文令的訊息,終於確信,他們的掌門不是?有要事暫離,而是?失蹤了。
最後回七峰的決定,也是?由?牧楊做出?的,當時大量聚集的業鬼已然?被消滅,只有星星點點的幾只業鬼還在地上游蕩,雙月當空的危險程度已經被降到了最低。
他這時倒是任由顧青崢留在了山下尋他的師父。
這麼看來,牧楊與宇文令的私交,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閔道一去搖光峰,是?宇文令想要與牧楊交底,還是?疑心牧楊是?兇手。
熱茶漸漸變涼,霧氣消失。
顧青崢垂眸沉思,許久也沒有答案,宇文令永遠高高在上,自己與其說是?他的徒弟,不如說是?奴僕更合適,又怎麼會知曉師父的私事。
當然?,並不是?說七峰上就無人能知曉宇文令的隱秘了,常伴在他身旁的徐宴芝,就應當會知道許多。
顧青崢想到此處,忍不住地冷笑一聲,原本不過用指腹輕敲桌面,忽然?用力一擊。
杯子應聲而倒,茶水潑灑開,桌上一片狼藉。
閔道一併不知道隔壁小院裡師兄心中的諸多盤算。
他一覺睡得久,醒來天都黑了,渾身發軟有些起不來,眨眼看了許久,方才看清有個人影站在床前。
這一下嚇了一跳,正要出?聲,那?人影先開口了:“得了劍,便這樣發狠用功,早知道就早些給你了。”
閔道一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鬆了一口氣,又躺了回去,含糊道:“師娘莫要嘲笑我了,以後我都會好好用功的。”
徐宴芝嗤笑一聲,替他點亮了燈,坐在床沿上揶揄道:“這話自你上山起,我恐怕已經聽?你說過十幾回了。”
閔道一臉有些紅,將頭蒙在被裡,笑嘻嘻道:“這回肯定是?真的!您就信我吧!”
“好好好。”徐宴芝也跟著笑,“那?便最後再信你一回。”
閔道一聞言又將毛茸茸的腦袋鑽出?了被子,眼睛也亮晶晶的,他好奇道:“您是?特意?過來看我的嗎,怎麼進來了也不叫醒我,站在床邊不出?聲,怪嚇人的。”
徐宴芝不能說她方才進來後,見閔道一睡得香,想起他身體裡寄居的另一個神魂,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便不想叫醒他。
“誰昨日哭成?那?樣,叫我如何放心,自然?要來看看,結果?敲門你也不應,還以為怎麼了,進來卻發現,有人只是?睡得太?香了。”她只能這般笑道。
閔道一臉更紅,在床上扭了幾下,坐起來撓頭道:“那?是?弟子大比受了些挫折,加上頭又疼,心中難過的緣故。”
徐宴芝嘆了一聲,將手中一直拿著的小匣子放在閔道一手中,叮囑道:“我去找周雲子討了一些新的靈藥,聽?她說都是?難得的好東西,你用一些,看看對不對症。”
“嗯。”
閔道一拿著藥匣子,正想說些什麼,不防外頭又傳來了他師兄的聲音。
“怎麼你們都在。”
顧青崢就住在隔壁,若是?這邊有些什麼動靜,當然?能立刻發覺,閔道一沒多想,正要越過師孃的肩膀與師兄打招呼,餘光卻發覺,坐在他床沿上的徐宴芝忽然?瑟縮了一下。
他也跟著頓了頓,已經到了嘴旁的話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