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年的三月初,當西域還是千裡冰封的時候,關內已是春意融融。
一天清晨,河西境內通往甘州城的臨近驛道上,城外的人們一大早,將自己準備好的東西,往城裡運,有馬、牛、驢車載的;有人力車拉的;有扁擔挑的;有肩扛手提的,都熙熙攘攘地奔甘州城裡而去。
東西的種類可謂是五花八門、各種各樣,這天正是趕大集的日子,人們是想將自己的東西在集市上有一個好的交易。
此時,遠處揚起一片塵雲,幾個人快馬加鞭地往甘州城飛馳而去。
到了城門前,幾人飛身下馬,透過檢查,牽著馬隨著趕集的人群進入城中。
進了城,幾個人卻沒有與人群一起趕往集市,而是直奔城北,在城北的一處大戶人家門前停了下來。黑漆大門雖然緊閉,但在門外可隱約聽到門內的吵鬧聲此起彼伏,幾個人沒有敢直接敲門,從周圍的鄰居打聽到,原來這家大宅院的主人,邱老太太,八旬已過,雖年事已高,可身子骨一直硬朗。
好在邱老太太祖上家境比較好,現在膝下五個兒女,三男兩女,都已成家業,可謂是兒孫滿堂。
可就在十幾天前,老太太突然暈倒昏迷不醒。要照現在說邱老太太就是腦溢血,現如今醫療條件比較好,如果處理及時就會好轉,而且有康複的可能。
可在古代就不一樣了,一般腦溢血就是不治之症。但奇怪的是邱老太太卻沒有一下子死去,只是昏迷不醒,呼吸、心跳都正常,按現在醫學上的說法就是成了植物人。
邱老太太大難不死,可能跟她常年練武有關,她的孃家邱家,在河西一帶是個大戶人家,又是當地有名的武術行家,尤其推崇的是邱家六十四趟‘邱家刀法’更是名震一方。
老太太的夫家姓黎,早年流落到甘州,自己懂兩下子,是個練家子,於是在邱家做護院,由於勤奮好學,武功得益於邱家老太爺的栽培,並拜在邱家門下,過了兩三年就由護院升為了護院的總管,專管邱家內外的防務。
後來被邱家大小姐就是這個邱老太太看上,邱老太太的父母也看上黎護總既勤奮又誠懇,也樂於成為他們家的女婿,於是操辦兩人成了家。老太太三十幾歲時,丈夫與人比武,身受重傷,後經名醫醫治勉強支撐了三五年,最後衰竭而亡。
雖說邱老太太的家境不錯,其實要說起來,她這一代人丁不旺,他父母就生了他和她的兄弟兩人。兄弟喜歡讀書,並考取了功名,在南方江浙一帶當了一個縣官,常年不在甘州,後來就很少聯絡了。
待她的父母相繼去世後,祖上的家業於是就落到了邱老太太手中,邱老太太也不是個太會經營的人,邱家的許多産業都分給了三個兒子打理,自己就住在祖上留下的這個大宅院裡,平時子女們都還孝順,經常的來看看老太太,誰知老太太這一病不起,卻引來一場家爭。
這一班人大概瞭解到大宅院的主人病重的訊息,他們其中一人便急得不得了,趕緊敲門去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天山派大俠幹平常。
而隨同他一起的幾個人都是少年,看上去英氣勃發,精神十足。他們正是無所謂與華多多、怕哈提、陸壯壯、段倩倩、袁小怡一幫天山派的少年英雄。
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又為什麼幹平常知道大院裡的主人身患重病,異常著急?在‘仙勝教’攻擊天宮的一役中,天山派掌門唐洪身負重傷,天山派打聽到只有號稱‘醫絕一聖’張楠能夠醫治,而‘醫絕一聖’遠在幾千裡之外的香山,到香山必經過河西、京城長安、漠北、才能到達,今天他們才趕到甘州。
再說幹平常與大宅院裡的主人的確有些關系,應該算是表親,幹平常的母親姓邱,與邱老太的父親是兄妹,就是說邱老太太是幹平常的表姐。
幹平常只要路過此地,必到甘州城內來探望她的這個表姐,這回聽說表姐病重焉有不急之理?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過後,大門吱呀呀地開了一條縫隙,從裡面鑽出一個人頭四處張望,面相甚為年輕。看見幹平常站在門口,便問道:“你是誰?有什麼事?”
幹平常見鑽出來一個年輕人,自己沒有見過,於是回話道:“請問邱紅綿邱老太太在家嗎?在下天山幹平常前來拜見!”
想一想,天山幹平常的名頭有多大?江湖中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可這位一點反應沒有,根本不知道幹平常是什麼來頭,只說了一句“請稍等!”又縮排了大門裡,大門依舊緊閉。
過了一會,只聽到門內傳來眾多急促的腳步聲,隨即門被大開,一群人簇擁而出,前面幾個人見了幹平常連忙相迎異口同聲地說道:“舅舅來了!有失遠迎!”還有幾個見了幹平常竟是潸然淚下,失聲痛哭。
原來出來的這幾個人都是邱老太太的子女,幹平常前幾次來都見過面。幹平常已經知道了原因,此時見他們哭泣,自己的眼睛也濕潤了,隨即安慰著邱老太太的子女們。
站在遠處的無所謂幾個人,默默無語地站在那裡,也許是被情緒感染的緣故,顯得憂鬱。
問候過後,眾人進了大院,幹平常隨著邱老太太的子女們急匆匆地進了一間屋子,無所謂幾人猜到重病的邱老太太就在其中,也不好跟著進去,便在大院裡等候。
大院坐落得是方方正正,一看就是北方人家普遍居住的四合院,只是規模要比普通的四合院大上幾倍,青磚砌地牆面整整齊齊,房樑上雕刻著各種飛禽走獸的圖案經過色彩描畫後清晰可見,院中的地面也是採製的一尺見方的,正方形的青石鋪成的地面,院落顯得落落大方。
院子的中心有一個花壇,倒是花壇內剛剛長出的嫩綠花苗,在微風的吹動下扶搖可愛。
就在幹平常進房間之後一盞茶的功夫,無所謂幾人站在在院內玩耍,就聽到房間裡吵吵嚷嚷聲音,這聲音只是比起來先前聽見的吵鬧聲要小得多,只是聽起來兩幫人的言詞倒是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吵著吵著突然傳出幹平常震怒的聲音:“吵什麼吵?老姐姐都這樣了,你們就不能省點心?”幹平常這一怒,房間內片刻間鴉雀無聲。
無所謂幾人心想:平常幹師叔有天大的事都不著急,更不會發這麼大的火,今天不知是怎麼回事?看樣子他真是氣憤之極。
又過了一會,大部分人都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幹平常問那一幫人道:“客廳在哪?招呼你們五姐弟都過來!”,看來幹平常是要召集這家裡的人,在一起開個會。進了客廳大家都分兩側坐下,無所謂幾人在幹平常的招呼下也進了客廳,站在了幹平常座位的後面。
在他們對面是這家的姐弟五人與女婿媳婦,身後還有一群晚輩,先前給他們開門的那個小夥子也在其中。邱老太太有五個子女,老大老二都是女的,後面是三個兒子。
因為邱老太太夫家姓黎,五個子女的名都是單個的字,按照順序為:英、華、忠、傑、義。黎英、黎華是老大老二,都是女兒;黎忠、黎傑、黎義是老三、老四、老五,都是兒子。
老大、老二、老三、老五的家都在甘州。老四黎傑由於生意做得大了,目前發展到了肅州一帶,為了將生意做得更大更好,於是前幾年將家搬到了肅州。
這次也是接到了母親病重的訊息,星夜兼程趕回來的,肅州距甘州雖不是太遠但也有千裡之遙,快馬加鞭也得三天的路程。
幹平常見大家落座後,便開門見山的說:“說說你們為什麼爭吵?”,他這麼一問反而這一幫人卻默不作聲。幹平常越發覺得奇怪接著又問道:“怎麼?問的時候你們都不言語了?不問了吧!你們下去還不定怎麼樣呢!我也不是外人,你們也不要在我面前稱什麼家醜不可外揚的話!怎麼樣?誰先說?”
見還是沒有什說話,幹平常又說:“再不說我就點名說了!”,那一幫人誰也不願意挑這個頭說話,好像就要等著幹平常點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