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簡單的青色衣袍，似乎隨時都能和天青色的山霧融為一體。
西南方向的黑霧和金光，交織在一起，隱隱能聽到蒼穹碎滅的聲音。
這等程度的大戰，打到最後，山河破碎，生靈塗炭，天降神雷，滅世。
只是一陣山風吹過的時間，青衣的聖人恍身，出現在了半空之中，抬腳，正準備沒入那充滿空間撕扯力的空間通道之中。
那腳，卻遲遲落不下去。
“周聖。”衛離墨的神情淡淡的，緩緩地收回了腳，在原地站定，一身宗師氣度，彰顯無疑。
話音落下，衛離墨身前多了一人。
青綠色的華麗長袍，滿頭銀發束在白玉玉冠之中，手中青綠色的柺杖，散發著瑩瑩的光芒。
“好久不見。”
昊天大陸，兩大聖人會面，本應是一件盛事。但從兩人的雙眼中，均看不到半分情緒。
“周聖遠道而來，不知有何要事？”
衛離墨，天資縱橫，修道短短千年，便已經問鼎聖人之位。在其光華之下，所有人都黯然失色，難以與其爭鋒。
“今天不請自來，不過是想請衛聖喝杯茶罷了。”周聖寬大的袖袍中，飛出一套整整齊齊地茶具。
整片空間，已經被封禁。
“周聖，這是何意？”
周聖，坐在虛空之中，動作熟練地開始煮茶。那張看不出情緒的臉，依稀還留著年少時的幾分銳利之色。
周聖，成聖時間已經很久了。在衛離墨之前，他是大陸唯一的聖人，是大陸所有人信仰，是所有修道者，修煉一途的終點。直到衛離墨橫空出世，少年意氣，一念成聖，開啟了雙聖時代。
事實上，衛聖和周聖，這是第三次見面。
衛離墨成聖之後，周聖選擇神隱、閉關，成為了人們口中的高高在上的神靈。
衛離墨看著衛聖：“你今天不單單是為了請我喝茶吧。”
“那邊的戰事，有人不希望你插手。”
衛離墨坐下，手心多了一個精緻的酒杯，接著是一壺佳釀，自顧自的倒了一杯。
“蒼穹寂滅，萬靈塗炭，是你想要的結果。”
“衛聖嚴重了。”
周聖的茶已經煮好了，散發著陣陣香氣。
“不喝一杯嗎？”
“周聖的茶，我無福消受。”
衛離墨轉動著手中的酒杯，那張風流肆意的臉上褪去了往日的雲淡風輕，多了幾分沉凝和莊重。周身的氣勢，也隱隱變得壓抑了起來。
“不會到那一地步。”
“我很好奇，是什麼能讓你做到這種程度。”不惜和魔頭勾結，不顧萬靈性命。
衛離墨手中的酒杯狠狠地落在桌子上，白玉髓上頓時布滿了裂縫，卻在瞬間被周聖恢複了原狀。
“自然是為了長生。”
長生啊，所有人修煉的最終目的。世人只知曉，聖人已是絕頂，卻不知，聖人亦會隕落，聖人的壽數也非沒有盡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