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神宗的片片流雲很快融入了白茫茫的雪山之中。
越往上,暴風雪越是劇烈,葉夕歌加厚了防護罩之後,速度不減半分。
什麼任務,什麼第一,現在葉夕歌的腦中只剩下了北縈。大雪,早已覆滅了所有痕跡。白茫茫的雪山之中,除了那咆哮著的風聲之外,什麼都沒有。
“帶我去你熟悉的地方。”
“好。”
朱鹿辨別清楚了方向之後,開始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著。
“雪家之人的魂燈在什麼地方?”
“這個只有老祖和家主知曉。”
“雪沉央如果死了,雪家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這麼大的口氣,朱鹿這幾天也發現了葉夕歌非同尋常的身份,不過,他能活到現在, 也代表著他是一個聰明人,這種事情他自己是絕對不可能洩露出去的。
在這種天地之力面前,人力顯得無比渺小,除非是能通天徹地的聖人,能夠瞬間知悉一切。
整整兩天的時間過去了, 葉夕歌一無所獲。
眼前的雪山依舊,風雪依舊。
吳起長老和商丘長老那裡,也沒有任何訊息傳來。
朱鹿臉上的表情已經從驚喜變成了焦躁,最後變成了一片茫然,怎麼會沒有呢?小公子究竟去了哪裡,她還活著嗎?
葉夕歌臉上的表情不變:“你呆在這裡,我去找。有情況, 發傳訊。”
朱鹿的死活,葉夕歌並不在乎。
朱鹿瑟縮著身形,很想搖頭拒絕,但是在葉夕歌的目光之下,還是屈服了。
“恩公,你放心走吧,我能照顧好自己。”
“你如果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我會努力活著的。”
雪沉央,一個小孩子,修為只有半步聚靈境,在雪家又不受寵,身上自然不可能有多好的防護法器,這麼多天過去了。
葉夕歌拎著長劍,向山巔的方向走去。
比起山腳,山巔的環境更加惡劣,危險也更大。但若是站在雪沉央的立場上去想,他去山巔的可能性比山腳大。
誰知道有沒有人埋伏在山腰下面,等著給他致命一擊。以他的功力,根本沒有任何逃脫的可能。
去山巔的話,拼死一搏,還可能會贏得一線生機。就算最後死在山巔,也比死在那些人手上要好。
葉夕歌身上的法衣不斷地閃爍著,她的身形在風雪中不斷地穿梭著,似乎完全不受影響一般。
事實上,支撐這件法衣,以及維持這樣的身法,葉夕歌的玄氣消耗已經到了極為恐怖的程度。
但是,她絕不後悔。
若是因為她的原因,讓北縈再次飲恨的話,她一定會抱憾終生。
雪山之巔的一個冰洞之中,一個看上去只有六七歲的孩子,一雙琉璃色的瞳孔中,倒映著沒有溫度的雪色,這是他這麼多天來,看到的唯一的顏色。
那張精緻可愛的臉上,此刻也變成了青灰色,一股淡淡的死氣不斷地彌漫著。
他不知道時間已經過去了多久,他已經難以移動他的身體,下肢幾乎沒了知覺。除了寒冷,像死亡一般的寒冷之外,他什麼也感受不到。
餓了渴了,就啃點地上的雪,他也不知道他還能堅持多久,到底有沒有人來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