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如到家之後之後先是整理寄回來的東西。其實東西前幾天就到了,只是那時她還在平縣,所以讓弟弟司濤幫著帶回來的。東西就只有兩箱,一個大箱子裡面是她四年來用過的書,一個就是杜若寄來的明信片。
整理完之後就閑下來了。坐在家門前看著前面的風景發呆。家門前有一棵梨樹,眺望遠處越過一戶戶人家,是一座青山。每天太陽從她家背面升起,在她家前面的山上落下,下雨的時候有青山做背景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雨滴,當霧騰騰升起是會把山的半腰都完全隱掉,有時還會看見不知是鶴還是鷺的白色的鳥一躍而上,在綠色間劃出一條分明的白色火焰,像極了夜空中的流星。司如從未聽到過鳥叫聲,大多是無聲的。
正要收回目光時忽地瞄到圍牆前那一長條花園的右邊的指甲花都已經開花。司如起身跑過去,在花前仔細觀察了半響,這些花大都是雙層的,開出的指甲花大簇大簇的,顏色也各種各樣,白色、粉紅色、大紅色等。司如喜歡粉紅色的,顏色嬌豔,賞心悅目。
接著又在進門前的小道上一處一處的看了會,小道已經變成水泥路,離園子的那邊是指甲花,有的是雙層的有的是單層的,有的含苞待放有的鮮花怒放,近看仔細瞧時會發現有的花上和花莖上有爬動的螞蟻,有的是採蜜的蜜蜂。指甲花旁邊是平地鋪開的紫色牽牛花,不過由於現在太陽很大,花朵都是懨懨的。要是太陽再大一點喇叭就是收縮成一個小肉團。還有的牽牛花是白色的,司如記得它又另外一個名字,叫打破碗花。顧名思義,就是你要是摘了它來玩,你會在拿碗的時候拿不穩,摔碎。
小道的另一邊是一棵很高很大的月季花,月季花是玫紅色的,花朵不大,但是勝在數量多,滿樹掛著,很好看。司如以前神經來的時候會把花瓣摘下來,摘滿手心一捧,然後往上一拋,花瓣向上之後散下來,想成花瓣雨,然後零落的掉在地上。她記得以前看過一個電視劇,有一個百花宮的宮主,長得特別漂亮,她的出場也很唯美,一出場就是一場花瓣雨,仙人冷傲如梅,遺世獨立,腳下一片全是從空中飄落的花瓣,很是好看。有一段時間她心中最美最仙的出場就是那樣的。
杜若的父母在兩天之後中午來的,來了好幾個人,沒有杜若,司如這才記起,好像是不用來的。就只是父母的見面,不用他們在場。爸爸那天也請來了好些人,都是村裡和她家比較親的人。
談了什麼司如沒去聽,她就乖乖的在廚房準備飯菜,只聽到熱鬧的說話聲。從中午到下午然後吃了一頓飯後才各自笑著歡送。看這樣的情形應該是都談好了。司如從中午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了。她從小就聽說過很多人家就因為禮金的事最後鬧得不歡而散,還有點擔心。
事情談好之後就是準備結婚了。最後的婚期定在臘月二十五號,那時學校都都已經放假,而且接近過年,許多親朋好友都有空。
時間全都定下來後,杜若和司如就開始開始考慮買戒指和拍婚紗照。不過那之前他們還要去參加楊子兮和林熠的婚禮。
當初杜若向司如求婚的時候司如很猶豫,婚姻在司如的印象裡是不大好的,爭吵不斷,矛盾不斷,問題頻出。為了七七八八的事吵得天翻地覆,不僅是夫妻間的問題,還有公公婆婆之間的關系問題。剛開始的非他不嫁到最後的不歡而散其實根本不用多長時間,司如所知道的案例就很多。
司如不怕生活的瑣事,她唯一害怕的是出軌,這是她最害怕的事情。楊子兮家裡的事她是後來才知道的,她問過楊子兮為什麼還這麼想要結婚。楊子兮說她只是信任林熠。
司如一直覺得信任這個才很重要,信任對了便是贏家,皆大歡喜,信任錯了輸家,悲慘結局。一開始信任的也許是對的,因為對方那時也是真心的。可是人都是會變的,隨著時間的流逝,當感情漸漸變淡時,誰又會去管當初的真心。只見心人笑哪管舊人哭。
不過楊子兮說的一句話卻是對的。世界上的感情千千萬萬種,有的感情會有保質期,保質期一過就會腐爛,最後連看都不想再看一眼。而有的感情卻不會有保質期,隨著時間的流逝,感情會像酒一樣愈加醇正清香。所以她相信自己的感情沒有保質期,也就不存在出軌這件事,何況世界上哪有這麼多出軌的人,只是恰巧都讓你遇見上罷了。
司如這才恍然大悟,她習慣以偏概全,只是因為遇見的一隅而把所有的都否定掉,這樣極端的思想其實註定是不會有好結局的。
楊子兮結婚那天穿的是婚紗,潔白的婚紗穿在她身上更加好看。林熠穿的也是白色的西裝,兩人站在一起俊男靚女,很是耀眼。
林熠和楊子兮的酒席一過,司如和杜若就開始拍婚紗照。記得前世在大學的時候,她和室友去景點遊玩,看大許多新娘和新郎頂著大太陽在拍照,拍一個照片還要擺很久的姿勢,還要再大熱天穿著婚紗走來走去,司如都替他們辛苦。
那時她不解的問室友:“這麼大熱天的,他們也不會覺得累嗎?結個婚還要這麼辛苦。”室友笑笑說:“他們應該不會覺得辛苦,畢竟值得。”
司如拍婚紗照的時候還真是去了很多地方,頂著大太陽穿著厚厚的婚紗,每次拍還要擺弄很久。心理煩躁是有一點的,不過大多卻還是歡喜,當看到照片上杜若穿著帥氣的西裝和她穿著婚紗相擁在一起,臉上全是甜蜜的笑容時,那種要結婚的真實感才猛烈的湧上心頭,和杜若要結婚了呢!是真的結婚了!
選戒指的時候也沒有選很久,兩人商量了一下,閤眼的就買上,所以花的時間並不長。接下來的東西大多不用司如去操心,所以司如整天呆在家裡無所事事。距離婚期還有很長的時間,準備時間也很充裕,不用手忙腳亂的。
司如趁著有空,先是去外婆家陪外公外婆住了差不多一個月,又和杜若去周邊的景點遊玩了一番,杜若沒空的時間她就去找司麗家跟她女兒玩一玩。剩下時間開始忙起來,有些事情還要她的意見,還要和杜若商量。
時間飛逝,終於臨近婚期。司如卻開始慌起來,不知道慌什麼,心裡悶得慌,心神不寧的。害怕,擔憂,膽怯莫名的湧上來,這種慌讓她想逃跑。為了防止自己又出什麼岔子,司如還是把她的不安告訴了杜若。她沒有不想和他結婚,也不想他多想,只是她有時候會發神經,把事情弄得一團糟,錯誤一旦犯下想挽回可就難了。
所幸的是杜若沒有不高興,看到杜若這麼忙還要安慰她,她就覺得愧疚,於心不忍。幸好狀況沒有出現太久,在結婚開始之前就消失了。
☆、大結局
這天,陽光明媚,天氣晴朗,碧空如洗。
司如一直覺得把婚期定在過年期間,不僅親朋好友可以都能來,而且在期間氣氛熱鬧,人心歡喜。但是她卻忘記了一件事,過年期間,是特別冷的!
雖然陽光燦爛,但是一陣風吹來依然帶著冷冷的寒意,寒風刺骨。司如早上一起來,就要和杜若坐車到到縣裡去換裝,盤頭發。酒席還是在鄉下家裡辦,司如穿的也不是婚紗,而是紅色衣裙,外面一件紅色風衣。頭發被盤起來,發間插著的花竟然有滿天星,司如很喜歡。妝都弄好之後才回到家裡,接下來就是新郎來接親。
司如在房間裡終於過了一把發紅包和喜帕的癮。小時候喝喜酒,司如就喜歡紅包和喜帕,尤其是喜帕,方形花邊,紅色是底色,繪有好看的或花或動物的圖案。這次的喜帕還是她挑的,也是方形花邊,底色是粉紅色,看著還是很喜慶的。
杜若他們還沒來,妹妹和姐姐陪著她,一有小孩子進來她就樂呵呵的發紅包和喜帕。夕柚他們都在杜若家等著,林寧他們一會也會跟著去。外面是一陣陣的爆竹聲,還有大人小孩的說話聲,聲音嘈雜卻是透著喜慶,司如聽了只覺得心安和高興。
杜若把她接走的時候場面很哄鬧,最後是弟弟把她出去的。奶奶說出嫁是要哭的,所謂哭嫁哭嫁就是這樣,不過司如哭不出來,她臉上的笑都止不住何況是哭呢。姐姐悄悄跟她說,其實她結婚被揹出去的時候也是沒有哭的。司如還是笑著,坐到車上,看著外面的熱鬧場面,人很多,都圍了過來,杜若還沒上來,很多人開始上車。爸爸和弟弟還在車外,還有很多人,外公外婆,幾個舅舅舅媽、大姨、姑媽、姐姐妹妹······
目光一個一個從他們臉上掃過時心中的不捨升上來,這次很像一次離別,或許這個比喻並不恰當,但是那種感覺很像。她還是不習慣有人送她,這次全都集中起來,就站在車外,讓她有種奪門而出的沖動。車門被開啟,杜若坐了進來,和外面的人打了招呼之後把門關上,對著司如溫柔一下之後伸手握著她的手。車發動,緩緩移動一段時間等過了她家之後就變成正常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