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如還在糾結是她去找杜若還是杜若來找她時，門口林桐忽然叫她的名字：“司如，快出來，有人找你！”司如忙站起來哦了一聲之後快步走出教室。
教室外杜若正走廊上等他。走廊上是沒有燈的，只有從教室透過窗射出的光，但是杜若站在牆邊，她無法看清他的表情，自然也無法辨別出他的心情。
“走吧，我們到操場去。”杜若淡淡道。說完沒有轉身就走，而是看向司如，等司如點頭之後和司如並排走。
司如心情由剛出來的忐忑不安變得稍微安心一點。杜若的聲音淡淡的，而不是冷言冷語。
坐在他們經常做的椅子上，上面是已經枝葉繁茂地櫻花樹，前邊就是操場，微弱的燈光懶懶地照過來。
“你是覺得高中談戀愛就是過家家嗎？”杜若開口說，聲音還是略帶沙啞，還有點低沉。過家家，司如覺得這個詞形容得很形象，只是不大符合。過家家完全是好玩嬉鬧，可是她是付出真情實感的，何況這個人還是杜若，她上輩子求而不得，執著到現在的人，怎麼會有半點的玩鬧。
“沒有啊，怎麼可能？”司如忙否認說，“我就只是，就只是······”就只是什麼司如說了半天沒說出來。她能說她不相信杜若會一直喜歡她嗎？
“你就不想和我一起走下去嗎？”杜若接著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會變心？”司如沒想到杜若會犀利地說出來，沉默沒有回答。杜若無奈又無力，聲音透著點委屈，“我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
“和你交往以來我和誰有過曖昧嗎？你怎麼就覺得我就該那麼花心，就不會專一地喜歡一個人？我有騙過你嗎？交往一來我有瞞著你和哪個女生曖昧不清嗎？我有不接你電話有不回你資訊嗎？我有讓你覺得我不耐煩嗎？”杜若一連串的問下來，司如找不到詞回答。他說的這些是前世的事情，讓她一陣恍惚。這世杜若一件都沒有，就連夏苑都是她胡亂思想的。可是她就是不安，就是不信任他，人心易變，就算是現在喜歡可以後呢？以後也會不喜歡的，那個時候誰會記得今天的話。
“那你怎麼就不會覺得你會變心？”杜若又問，“怎麼都是我變心，你就不會變心？”“當然不會！”說到自己，司如來了自信，她可以自信地說她不會變心。“為什麼不會？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你怎麼保證你不會變心。”杜若反問。
“我就不會。”司如說得斬釘截鐵，杜若被氣笑了，“那為什麼我就會！”司如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伸著脖子理直氣壯地說，“你就會！”
杜若頓時被司如的強詞奪理氣得說不出話來。為什麼她那麼肯定她不會，那麼肯定他就會。杜若憋著氣不讓自己說話，再出聲他不敢保證他還能理智的說話。就像上一世他們就經常這樣，總是爭得面紅耳赤然後失去理智說出一些傷人的話來，最後兩人都不好過。
稍稍平靜了會，他才開口：“那你想怎樣？你要我怎麼你才相信？”語中竟帶著妥協和無奈。司如驚愕，換作是上一世她說出那句話後他就該反唇相譏或者是甩手走人，要是他們是在q上聊天的話他肯定毫不猶豫立馬就把她給刪了。她沒有想到杜若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竟隱隱有些心疼和無措。
前世她和他只要意見不合就吵，他總是能一句話就讓她的理智蕩然無存然後順著話反駁回去，她從不曾和人這樣吵過，極少和人吵架。吵完之後她覺得爽了，他把她刪了，她又才開始後悔，還覺得委屈，他明明也有錯的啊。然後她又開始討好他，兩人和好沒過多久又碰到摩擦還吵，事情一遍一遍重演，最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再也沒有聯系。
“我也不知道。”司如茫然，“我就是覺得你最後還是會變心，我就是，就是不信任你。”終於把話說出來，鬆了口氣之後又有些後怕，害怕戰火再次被挑起。
杜若的確再次被氣到了，努力壓住心中的熊熊怒火，咬牙切齒地問：“你一點都不信我？”司如猶豫了下想搖頭又點頭，“我就只是不相信你不會變心而已。”其他的她還是相信的。
雖然知道答案，但是見到司如點頭他還是忍不住失望、傷心和憤怒。他就這麼不值得相信？就算前世不值得，可是現在他不是都改過來了嗎？他都收斂性子，學會包容她，替她著想，還是換不來她的信任？
“我不知道要怎麼辦，我之前想的就是也許等到高考完我們就會分手，你那時也許會喜歡上夏苑。”有之前的話，司如不怕把話在說開一點，“也許會喜歡別人，但是那時不會是我。我沒有想過挽留，你想走就可以走，我拉不住你。”
司如前世是個小說迷，最後拉住前任想挽回變心的前任的人大多都會變成惡毒女配，只會讓男女主更加相愛而已。所以一點點的變心她都接受不了，即便是好感也不行。只是這樣的要求太過分，太苛刻，有多少人能做到，有多少幸運的人得到，她不知道，她不是幸運的人，所以也不會得到。
她不知道變了心的人到底有什麼好挽留的，挽留之後感情已經不再純粹，有著裂痕的感情只會讓她不舒服。她可以接受分手之後複合，但是前提是兩人分手原因不是變心，分手之後也沒有變過心。
她甚至不敢去想杜若現在是不是對夏苑有好感，一想到就讓她忍不住膈應，禁不住心抽疼。她接受不了這種變心，或許她不該再去招惹他，沒有開始也就不會結束也就不會有變心。
杜若張了張嘴，沒找到話說。現在說什麼都無力，司如不相信他也就不會信他說的話。他覺得很冤枉，也覺得有點煩。他和夏苑那時前世好早以前的事了，早就放下了。現在認識是因為李亦東追她才偶然認識的。他不知道司如竟然會介意到這種地步，再想想最近他和夏苑的確接觸有點頻繁就有點後悔。司如很敏感，喜歡胡思亂想他又不是不知道。
懊惱了會還是沒想到話說，接下來就不知道要怎麼辦了。話是攤開了，但是根本無力解決，也不是一瞬間就能解決的，一朝一夕的時間根本趕不上司如腦補進度。氣嘆了又嘆，還是嘆，最後也是嘆。
“我們就先這樣吧。”杜若嘆氣，“走一步算一步。但是我可以先把話說清楚，你相不相信都沒有關系，我沒想過要去喜歡別人，我就只是喜歡你。我原本就想著，我們一起考大學，即使大學異地戀也行，畢業後我們就結婚。”走一步算一步，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解決方法，他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問題。只能這樣，紮心的還是她不信任他，他覺得委屈也沒辦法。
司如沒有說話，杜若當她是預設。他不想分手，只要不分手什麼都行。
兩人靜坐了會，聽著操場上球拍地上的聲音，還有腳與地面磨磋的聲音，還有投球時球碰到籃的聲音。聽上去有點吵，但是莫名的讓人安心，放鬆，寧靜。
“我後天下午打籃球，你會來嗎？”杜若突然開口道。雖然下午已經聽到她和蘇曄的話，但是還是想再問一遍。
“會啊！”司如笑道，帶著歉意，“我去給你加油。我今天是真的不知道你們班比賽。”
“知道了你會去？”
“啊？”司如一愣後還是老實回答，“不會。”見杜若迅速轉過頭來，目光射向她，司如忙解釋說，“我之前就答應林熠要和林寧去給他加油的，怎麼能食言！”司如這麼說是不怕杜若會吃醋的。說實話她從未見過杜若吃錯，一點酸意都不曾感覺到過。不過這才正常，她想象不出杜若吃醋的樣子，就覺得杜若不該是會吃醋的。
果然，杜若沒有什麼反應，只問道，“那他們班是贏了？”“那時當然。”司如語中帶著自豪，“林熠打籃球厲害，他們班的人也都厲害。”
杜若嘖了一聲，轉而問道：“你籃球學得怎麼樣了？”
一提起這個司如苦著臉，沮喪道：“還是那樣，能打，會打。”打得好不好不在考慮範圍內。杜若聽了低笑起來，“要不找個時間咱兩來切磋切磋？”司如瞪了他一眼，“不要。”上次林桐過來她的信心就被打擊一次，跟杜若再打一次，她還得被打擊一次。
“怎麼不要，你要多練，多找人陪你練。”杜若彷彿沒看到司如的瞪眼，“我主動陪你練你還不要？”“就不要。”司如果斷回答。
見此杜若也不強求，他接著問道：“你明天還要給誰加油嗎？”“給林寧啊，他們班明天打。”“三班？”杜若問。
司如點頭：“是啊，他們班男生打籃球厲害，女生也厲害。”前世他們班可是最後和體育班對決，打贏體育班了呢，好像女生也是她們班是第一名。
杜若嗯了一聲，三班的確是很厲害，打籃球打厲害的差不多都在他們班，而且他們班還經常聚在一起打，默契度也是很高的。
坐了會後杜若送司如回寢室，一切彷彿如常，又有些東西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