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拉利駛出停車場,主人漫不經心地隨著車流而動,腦子裡將突發的狀況迅速整合了一遍,幾不可聞地哼了哼,不再費神去想,而是將心思又回到那個鬧心的小妞身上。這段時間她又是一個人,心裡頭別委屈壞了。想打電話來著,又怕一聽她聲音忍不住綁她回身邊,發簡訊又不回,真正磨人……她別一個不高興,又跑去相親去了。不行,得想個法子讓她別忘了他的存在才行。該怎麼做呢……唐大少扶著方向盤的手下意識地彈了彈。
於是頗為苦惱的唐少索性將車一擺路邊,拿了車上的手提就當場上網查起對策來。上回送禮物一個不小心就被她誤會成包養,氣得不想理他,並且至今為她買的一棟房子還在櫃子裡壓著。現在又是非常時期,不仔細點兒他又得賠許多不是。於是他把它提了個戰略高度,墨眸倒映著一條條的主題,認真研究的樣子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深思什麼國家大事。
不知過了多久,守在紅綠燈旁的交警實在忍不住過來敲了敲車窗,唐學政降下玻璃。
交警先敬了個禮,然後道:“先生,這裡不允許長時間停放車輛。”他本來看著那麼炫的車子不想來,但路過的車輛和行人一到這就不由地放慢速度,甚至駐足觀看,這地段人流車流都大,被他這車一吸引就更擁擠了。
“哦。”唐學政倒真愣了愣,“我停了多久?”
“……約莫有個把小時了。”
“哈?”唐學政看看手錶,不禁失笑一聲,他這麼全神貫注嗎?將電腦丟至副駕,他開車離去,還想著網上的各種建議和招數。他們說,現在的女人現實的很,以前送一束玫瑰就很高興了,現在得送金子做的玫瑰才開心。他不由想起他送的彩鑽花型項鏈,他可真看不出來她有多開心。也就是說,她是偏好浪漫型?這倒真愁到他了,浪漫兩字,他還真沒概念。
莫於非這時打來電話,以怪笑開頭,“你怎麼就沒留下來看老齊那張臉。”
“哦?”唐學政心不在焉地應一聲。
莫於非樂得跟他描述事情後述經過。說來他特無恥,當著齊三的面說是因為女人起了沖突,齊三一怒拔了槍,他的保鏢——也就是唐學政——見狀與他搏鬥,在搶槍時不小心走了火,啪啪兩槍就不幸射中他的兩條腿。
老齊哪裡能信這種不幸的杯具,帶來大批人就要為兒子報仇,不料齊三氣得氣血上湧,額上青筋爆出,也只抿嘴不語,像是預設了莫於非的說法。若是向他老子說明真相,說是他被人輕松搶了槍,開了一槍讓他跪在那人面前,後來又輕蔑地再開一槍讓他雙膝著地,視他如螻蟻……這種真相還不如讓他直接去死爽快點。
老齊本是卯了勁要向莫於非整兩槍回來,最後都爆在頭上,卻見兒子一反常態,只沉默地讓手下緊急止血,居然一個屁也不放。被他這軟綿綿的樣子一氣,他差點再給他補上一槍。這搶女人沒事,槍也是齊家的,人家是正當防衛,照莫於非這說話只能怪齊三流年不利,怨不得別人。若是齊三尋理還有個藉口,但他這種不聲不響,他拿啥藉口去開火?若是傳出去,道上的人還不笑話他齊家以多欺少,沒一點道義?
莫於非就看準了齊三這種高傲的自尊,讓他說明真相,不可能;讓他撒個小謊,在寧寧和肖淺淺面前,也不可能。於是他就輕而易舉地無恥地將人打發走了。
“你說怎麼處理寧寧美人?”
“跟我有關?”唐學政反問。他有那個閑功夫去關照別的女人,還不如想想怎麼個浪漫法。等等,說起這事,現在跟他打電話的不就是人中翹楚麼?張口欲問,馬上又咽回嗓子裡,他就病急亂投醫,問這小子就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地方是你招來的。”憑什麼他無事一身清,他就在人十來把黑洞洞的槍口下說話?
“我沒求你。”
莫於非沉默片刻,啪地直接掛了電話。要不是他剛剛救了他,他就……直接把他k.o了……腦子裡。
唐學政也沒理會,自己的重大問題還沒解決,哪裡有空去管這些不重要的事。
為了等韓玉素,唐學政直接回了老宅,這段時間回得太頻繁讓唐老爺子都驚奇,“嘿,沒想到唐少爺變成咱這的常客了?有啥稀罕物您看上了?”
沒理會老爺子的調侃,唐學政壓著手機轉了幾圈,總算是下了決心撥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