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我擰上水龍頭,扭頭沖他嬉笑:“下次有人在旁邊沖涼,記得躲遠點。”
他摘下沾了水的眼鏡,擰起眉頭:“你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你信我!”我三指並攏朝天發誓,“我是有意的。”
他撇過臉,不說話。
“生氣了?”我湊過去,拿過眼鏡,用衣擺輕輕擦了擦,感覺擦不幹淨,又哈兩口氣繼續擦,“你沒見過體育課下課後一堆男的排隊沖頭嗎?”
“遠遠的看過幾次,我不知道會濺水花。”他頓了頓,像是忍無可忍,說道,“你就不能安靜地洗頭嗎?”
“不能甩頭的沖涼是不正宗滴,就像老鴨湯裡沒有酸蘿蔔、麻婆豆腐裡沒有花椒籽。”我理直氣壯的狡辯。
“你又不是狗,甩什麼毛?”他說。
聽完他這番話,我驚奇道:“好哇,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四眼都會罵人了!”
“我才沒罵人!哪有?”
“怎麼沒有!你罵的可兇了,你罵我是狗!我的心已經被你傷透了!”我故意誇大其詞,頂著還在滴水的臉,可憐巴巴與他對視。
他張口結舌,支吾半天,想上前又侷促的停在原地,說:“我不是那個意思,對不起,你別傷心……”
我不說話,一臉委屈狀的盯著他。
“我真的沒有罵你,你不要這樣……看我。”他越說越小聲,動作生硬地移開視線,側過臉,脖子上的面板開始變紅。
“撲哧——”三秒破功,我爆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捂著肚子笑了好一會才緩過氣,抹把臉,笑意未散:“你怎麼那麼好玩啊四眼,有什麼好道歉的。”
“逗你的,你看不出來?”
都逗他玩多少次了,四個巴掌二十根手指頭都數不過來,愣是沒個長進。
“你無不無聊。”四眼祭出萬年不變的經典口頭禪。
我毫不愧疚:“誰讓你什麼話都信,隨便騙一騙就上鈎了。”
他轉過身,撇下我,快步離開。
“生氣啦?不至於啊。”我追上他,從後面拽住他書包帶子一搖一晃,“別氣啊四眼,你理理我,理理我唄,我給你買根棒棒冰賠罪。”
“還氣呢?那兩根,兩根夠不夠?買來你自己一個人吃,我這回不跟你搶另一半,怎麼樣?夠不夠意思?”
“哎!你哪去兒?宿舍不是這條道。”
“去教室幹什麼?別說你是去學習的,給別人條活路吧,歇歇,走走走,午——覺——時——間——到——”
“我錯了我錯了,四眼!走吧走吧,要學習咱倆回宿舍學,學累了還有床躺,舒舒服服睡一覺。”
“等下,我先去趟小超市,去幹什麼?當然是買零食哄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