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陳寡婦之死
陳寡婦見他執意要跟他的叔叔商量,也只好隨他。
陳光明找了陳員外說:
“叔,我想娶陳寡婦了……”
“你說啥?再說一遍……”
“我想娶陳寡婦為妻……”陳光明期期艾艾地說。
“你是怕娶不上媳婦還是怕天下沒女人啦?在這陳家灣地面上我陳員外可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沒想到竟出了你這麼不爭氣的侄子,真讓我臉面丟盡,……”
“叔她可是有身孕的人啦!……”
“有身孕也不行!常言道:‘大姑娘生兒天子,寡婦生兒該死!’誰讓她不守婦道!”
“叔不是她不守婦道是我……我……”陳光明正期期艾艾地說。
冷不防陳員外一個巴掌打在陳光明臉上罵:
“你這小兔崽子長出息啦,玩起女人起來啦,而且玩的還是寡婦!看我不打死你這兔崽子!”
“叔,我真的離不開她,你打我也好,不打也罷,我都離不開她,她肚子裡孩子都有了……”
“我給她一筆錢,讓她墮胎吧。讓她識事務些別不知好歹。反正現在還沒人知道,悄悄的,把身保養好。……我也不想為難她了。”
陳光明從陳員外家出來,心裡煩得得很,但又沒辦法,人家是長輩,而且受父親臨終的囑託。他有管你的資本。如果過於固執又怕叔叔會對陳寡婦下毒手。叔叔最後一句話讓他心驚:“我也不想為難她了”,他不知道叔想為難她,會用什麼手段。……
那天夜裡他失眠了。他這輩子太不幸了,年幼喪母,他爸寵著他和弟弟,怕他倆委屈而不再娶。過份的溺愛,使他倆養成了懶隋的脾氣。從此也成了遠近聞名的懶漢。他也太不懂事,整天和弟弟打打鬧鬧。待他梢董事些,為時己晚,父親離他已去。這也是成了他終身的遺憾。躺在傍邊的弟弟陳光輝,正鼻息如雷,這傢伙比自已更混混沌沌,整天無所事事,只因是父母雙亡,弟兄相依為命,自己也是寵著弟弟,凡事都遷就與他。
窗外,不厭其煩的蟋蜶聲傳了進來,紡織娘也不失時機地演奏著,偶爾還夾雜著淒厲的夜鷹叫聲。他再也無睡意了。人生如杯苦酒,得讓人漫嘗苦的滋味。
他慢慢地起來,輕輕地開啟房門,門外一片漆黑,天空繁星點點,銀河橫斜。他不知明天怎麼面對陳寡婦,他心很亂,他想哭!
第二天一早,他去田裡,陳寡婦已在那裡了,他迎了上去,摟著她。陳寡婦問:
“你叔跟你怎樣說?”
“我還沒碰上叔呢,昨天去了他家,他不在。”陳光明不敢說,怕她受不了。他避開說別的:“這水還可以吧?夠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