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穆楚出了廠門,疾步朝租房走去。剛從工業路轉入槐蔭路,就看到梅雪坐在砍禿的樹樁下把頭埋在腿上。他連趕上前,距離幾米遠便驚惶的喊了聲:“梅子!”
梅雪乍一抬起頭,黯淡的眸子裡,瞬間目光尖利而又帶著畏懼的射向喬穆楚。大聲喝道:“你別過來,也不要跟我解釋!”
喬穆楚依言停下腳步。第一次,他從梅雪眼裡看到除了極度的恐懼以外,還有不沾一丁點感情的冷漠。
喬穆楚腳下躊躇了一下,突然幾步跨到梅雪身邊。拉著梅雪的手腕,聲音低沉卻不容反抗的道:“走,回去說!”
喬穆楚的手勁力很大,才捏著梅雪就感覺手腕像要被捏斷。梅雪死墜著不起,掙扎著吼道:“你放開我,再不放我報警了啊!”
“先回去!聽到沒?”喬穆楚不鬆手亦不鬆口。
梅雪被拉的坐不住了,張口就大聲喊道:“救命啊…救命…”
無奈,此時路上並無行人。就算老遠有,見到也早早繞道而行!路上疾馳而去的車鳴的那幾聲喇叭都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人心冷漠讓梅雪放棄了向路人求救。指望不上他人,那就自救。急迫中,她捏著手機關機鍵大聲呼著語音助手。喬穆楚聽到,連忙改伸手去奪手機。梅雪捏手機的手左躲右閃,左右騰挪卻仍應付不支。幾欲絕望時,終是在喬穆楚得手前語音撥出了110。
電話對面響起接警人的聲音,喬穆楚才放棄了搶奪。他本想回家好好跟梅雪解釋,但此時梅雪的行為卻激起了他心裡久蓄積著的怒火。他甩開梅雪的手,咆哮道:“梅雪,你幾個意思?”
梅雪一個釀蹌終於掙脫!霎時,恐懼化成了滂沱的眼淚盈眶而下。她只顧著傷心大哭,對喬穆楚憤怒的質問充耳不聞。
喬穆楚滿腹不滿終於找到突破口一般,他指著梅雪咬牙切齒的指責謾罵道:“你自己看看你,成天一副煨不爛煮不軟的樣子,除了哭還會幹什麼?”
“屁大點事就只曉得報警。特麼老子就等警察來看能把我咋樣!”
喬穆楚潑婦罵街般發洩一氣,本指著梅雪會跟他爭吵一番,豈料梅雪卻死活坐地上趴著哭。這讓喬穆楚感覺就像一拳又一拳賣力的打著空氣,不但解不了氣,反而讓他更憋氣。
他從牙齒縫擠出話來挑釁道:“你有本事跟我吵啊?跟我打啊!裝個什麼逼的可憐?”
…
面對喬穆楚的謾罵,梅雪無動於衷。喬穆楚忍無可忍,就要衝上去踢梅雪。恰這時,治安的摩托車呼嘯而來。車子還沒熄火,坐後邊的協警就衝下來拉住喬穆楚。可喬穆楚的動作太快,被拉的那一腳還是不歪不斜的踢到梅雪大腿上。
梅雪不挪不移,埋著頭哭泣。像只小老鼠被貓抓住一樣,面對強敵只知道瑟瑟發抖,不知道逃跑。
喬穆楚像嗜血狂魔聞到血腥味,得逞的一腳不僅沒讓他解氣,反而他更加激動。他奔著脖子伸腳要再去踢,拉著他的協警招架不住的喝斥道:“踢什麼踢?冷靜!”又斥梅雪道:“你就不曉得躲一下麼?”
喬穆楚正在勁頭上,協警的到來使他更加發狂。哪能說冷靜就能冷靜下來?幸得騎摩托車的協警停穩車連忙過來助力,好歹那一腳又一腳才沒有落到梅雪身上。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