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被這突如其來的現實給打擊到了,她感覺自己在這一瞬間彷彿從天堂墜入地獄。像受到電擊般,整個人都處於半痴呆狀態中。
喬穆楚的聲音就像蚊蟲在梅雪耳邊嗡嗡的讓她煩躁卻又麻木!當她聽到他說找六哥,突然從痴呆狀態中醒來,發瘋一樣揮動著雙手,推打嘶吼道:“滾啦!”吼完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喬穆楚的手機在梅雪的抓狂下“啪”的一聲飛出去摔在地上。人也在推搡中跌坐在地,望著瘋了一樣的梅雪茫然失措,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怔了一會,喬穆楚又朝梅雪靠近了些,試圖再次去扶梅雪起來。他軟聲道:“梅子,你先聽我說好嗎…”
這會,梅雪全然清醒。她哭著道:“還有什麼好說的?說你為什麼瞞著我欠下那麼多錢嗎?告訴我是吃了?喝了?嫖了?賭了?”
“不是,梅子你聽我解釋好嗎…”喬穆楚依然想把梅雪扶起來再說,他溫聲勸道:“地上涼,起來說好不…”
梅雪受這種打擊,那還聽得進勸。只一個勁的哭喊道:“解釋什麼?解釋我今天到這個地步都是咎由自取嗎?”
梅雪背脊聳動著,嗚咽哭啼悲慟不已!突然用手錘著地板哭喊道:“喬穆楚,我後悔了!”
“原來我就想找個可以依靠的男人遮風避雨。可是漸漸地你讓我明白,什麼遮風避雨?是經風歷雨、是歷劫!我經歷的風雨都是你帶來的!”
喬穆楚突然愣在地上,面色剎那變成死了灰色,梅雪這句話戳中他的痛處。他確實沒能給梅雪依靠,反而給她帶來了傷痛、煩惱。他一直知道卻一直僥倖的自欺!
梅雪突然直起身來,跪著撲過去,胡亂的揪著喬穆楚的袖子哀求道:“喬穆楚,我們離婚好不?”
“我們把房子退了,所有的錢都給你,你把妍妍給我,我啥都不要,只要妍妍。你回去把她帶給我好嗎……”
看著梅雪那因絕望而慌亂的眼神,喬穆楚實在不忍心說一個“不”字,但他卻也不願意放手。
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那麼怕失去梅雪!但他清楚,當他決定去找陸醫生時,他就發現他心裡早做了準備。就算他明知在這之前,梅雪跟陸醫生確有非正當關係,他也會選擇原諒。只要梅雪願意回頭跟著他!
梅雪突然求著離婚,喬穆楚一下子慌了神。他捉住梅雪胡亂揪他的手,紅著眼眶道:“梅子不要,你先冷靜好嗎?一切都會過去的!”
“咱們想想法子,房不退,過完年就接妍妍過來。我保證從此以後不再沾賭,我們工資高很快就還完債了,我們好好過日子行嗎…”
喬穆楚是在哀求,但態度卻很強硬。這讓梅雪害怕,她怕喬穆楚再一次動手掐她。她身子一僵,驚愕的看了眼喬穆楚。突然奮力甩開手,霍然站起來吼道:“我不要!”然後轉身衝到門口,開啟門哭著從樓梯衝下了樓!
喬穆楚一怔,倒吸一口涼氣。瞬間心像鈍刀在割一樣,痛得真實而又綿長。他像被剝奪了所有又判處死刑的囚徒,木然的望著宣判官絕然而去而不再做任何掙扎。
冬季的夜很早就深了。明明旁邊工廠里加班鈴都未曾響過多久,路上卻冷清的像深更半夜。晚風冷的雖然不刺骨,但卻帶走路上行人身上的溫度。路邊那些橘黃色的路燈,明明把路都照得那麼明亮,卻偏偏不透出一絲溫度來溫暖路上無依無靠的人心。
梅雪哭著衝出樓來,外邊的冷風很快便將她新流出的眼淚吹乾。甚至吹乾了眼眶凝固了淚腺,悲傷的淚水流不出來便逆流回心裡。她瘋狂的奔跑,彷彿身後有群野狼在追著她,她是拼著全力在逃命!
樓下一小段巷子路出來便是限速八十的鎮際快速路。七八點鐘,快速路上正是車流高峰期。
梅雪渾渾噩噩,彷彿滿世界的喧囂和霓虹她都聽不到,看不見!眼前明明是黃燈閃爍,她卻突然變成色盲視而不見。
當她一頭扎進快速路上跑了幾步時,一聲刺耳的剎車聲由遠及近,直到擦著她身側才停止。她打了個冷驚,歪頭就見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已經頂著她身子停了下來。她突然丟了魂一樣杵在那裡。
隨後,一連串的剎車聲、喇叭聲伴隨著各種謾罵傳進梅雪耳裡。後邊的車都閃著燈減速,被佔住的中間車道的車都往超車道上變道。寬闊的三車道頓時堵了兩條,通暢的交通瞬間蝸速並漸漸擁堵。
梅雪依然像被使了定身法,木樁一樣站在車頭看著車子發呆!繞過去的車子有人開窗抱怨:
“嚇傻了吧!”
“沒直接撞上去真是她命大!”
“又是趕著見閻王去的,這種地方橫穿馬路!”
…
“梅雪,你瘋了嗎?”
陸醫生顫抖著一聲嘶吼,衝到車頭前用力將梅雪扯過塞進懷裡。想起剛才一幕他心臟狂跳不止!
當陸醫生看到突然竄出來,那麼近距離衝向他車前的人是梅雪時,嚇得他心都快蹦出來。他不敢想象,要是梅雪突然死在他車前他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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