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一動不動,像沒聽到姚霖的話。但姚霖卻捕捉到她輕輕扭頭、眨眼的瞬間。
“你聽到我說話了?”姚霖用手輕輕拍了拍梅雪臉頰問。
梅雪直愣愣的盯著姚霖的臉,眼裡卻流露出極度的恐懼。此時,梅雪是知道姚霖在她身邊,也能聽到姚霖講的話、對她的擔心,但她卻講不出話。她感覺她的靈魂已經脫離了軀體,意識無法驅使她的身體做任何反應。
姚霖吸了口冷氣,她看著呆滯的梅雪,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
醫學上有一種因受刺激而引發的症狀叫癔症,就是因為驚嚇而產生的失語症。眼前梅雪的狀態,就像極了因驚嚇過度而失語的患病者。這讓她更確定是喬穆楚打了梅雪!
“梅姐,讓我看看你身上哪裡有傷沒有好嗎?”姚霖俯身輕問梅雪。等了片刻,見梅雪沒有反對的跡象,掀開蓋在梅雪身上的毛毯的瞬間,卻再一次讓她倒抽冷氣!
梅雪還穿著前日的工作裝睡在蓋被子上,整個人像一尊躺著的泥塑木雕,僵硬無生氣!
姚霖咋了咋嘴,又舒了口氣。起身道:“我還是先給你換身衣服吧。”說完,繞過床在衣櫃裡翻出一套睡衣出來,碎碎唸叨道:“梅姐你看你也是,怎麼把自己搞得這麼邋遢呢。”
“嗯…不過…唉,算了!來我們換衣服吧。”
梅雪依然沒有反應,任由著姚霖脫她衣服,扒她的褲子。就像小女孩給芭比娃娃換裝,任由著擺弄。
姚霖給梅雪換衣服的過程中,除了覺得她這個梅姐身材確實很好外,就只在她兩肩胛和脖頸上看到些輕微的青紫,其它也並沒什麼明顯的傷痕。這讓她又鬆了口氣!
姚霖覺得梅雪應該不會有多大問題!可能只是兩個人吵了架一時賭氣,短暫性的失語,她陪著說說話開解開解,說不定就會好起來。但她卻忽略了一點:往往看是輕微的傷痕,卻有著致命的傷害力!
給梅雪換好衣服,姚霖把窗戶開了一扇透氣,回來又把喬穆楚放在電腦桌上的飯撿到廚房。正準備回到床邊跟梅雪聊天,身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姚霖拿出手機一看,見是小蔡的來電,連忙接了道:“蔡子,我晚點回去。”
小蔡問道:“梅姐咋樣了?”
姚霖看了看床上,卻恍然從梅雪耷拉的眼皮下捕捉到一絲恐懼。她頓了一下,結結巴巴的道:“蔡子,我…我感覺…感覺梅姐她不大好!”
小蔡戰戰兢兢的聽完姚霖這一句話,嘆氣道:“唉…”
“姚霖你把她帶過來吧!”
小蔡年齡不大,入社會便跟著陸醫生在醫院裡。他單純的喜歡梅雪,知道梅雪情況不好便叫姚霖送到醫院去,完全不會考慮這樣做是否妥當。但姚霖卻獨自在外讀大學,又獨自出來工作,處理事情來相對就成熟穩重些。她聽小蔡讓把梅雪帶過去,便阻止道:“蔡子,這樣不行!”
小蔡問:“怎麼不行?不好了來醫院啊!”
姚霖道:“必竟她還有老公,喬穆楚才是她的家屬。就算要帶來,也要讓喬穆楚自己送過去。”
“何況,咱們那是骨科醫院!”
小蔡確沒想到這些,聽姚霖一分析,又覺得姚霖說的在理。便道:“也對,那你就陪著吧,等喬穆楚下班了你再回來!”
姚霖掛了小蔡的電話,把電腦桌前的凳子搬到床邊坐下。她對著梅雪,像平時一樣講網店的生意,講她將要籌備的美容護理站,講她和小蔡結婚計劃…
一個鐘頭下來,梅雪連眨眼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她像唱獨角戲,唱到口乾舌燥。這讓她突然感覺梅雪像個氣若游絲的重病患者。她能感覺到梅雪的存在,卻又覺得此時的梅雪已然魂不附體。這種感覺讓她心生恐懼。她不敢再一直面對這樣沒有一絲情緒波動的梅雪,感覺比自己之前在學校時必須看著的屍體還陰森可怕。
冬日的天總是陰沉沉、冷颼颼的。姚霖打了個寒顫,連忙起身去關了前一會才開啟的窗戶,回來又按開了房燈。橘黃色的燈光總算讓他的心有一點溫暖!
她沒有再坐回到床邊,而是在房間裡巡視一圈。沒事兒找事兒做一般,到陽臺上去拿了掃把進來。屋子裡裡外外掃了一遍,再拖上一遍,又找了條毛巾把地板擦乾…
這個下午,姚霖覺得特別漫長。
喬穆楚下班,匆匆吃了兩口飯便趕回樓下。樓下大門去年換成了電子鎖,他下午把鑰匙給了姚霖,此時他被鎖在了門外。正說要打電話讓姚霖下來給開一下門,大門卻從裡邊推開來!
“房東!”喬穆楚見開門人便招呼道!
房東大姐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什麼一樣搔了搔頭。頓了一下道:“哦…那個喬穆楚是吧!”
喬穆楚笑著點頭道:“是呢!”
房東道:“你是住301吧,昨晚有人投訴,說你們房子裡吵架。”
“你們年輕人,吵吵鬧鬧沒關係,但別鬧出什麼事來啊。要不然,你們就搬去別處了!”
喬穆楚心裡咯噔一下,忙道:“沒有的事啊,誰聽到我們吵了嗎?”
房子嗤笑一聲,心道:“我中午抄電錶都聽到你還在大吼大叫的,嚇死個人。還說沒有!”但既然人家否認,她也不好說啥。只道:“沒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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