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皆杜口吞聲,一前一後的回到租房樓下。喬穆楚終於沒了紳士風度,進門就一鬆手,大門又砰的一聲鎖上。
梅雪根的太緊,剛站到門前,門就拍了過來。幸好她反應快,見門以颶風驟雨之勢拍過來,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驚恐的站在門外看著不鏽鋼門振顫嗡鳴。好一陣子,聽到樓上的門咣的一聲摔上才又開了門走了進去。
喬穆楚進屋並沒有關門。那一聲巨響是他用力推門,門撞翻了客廳裡的桌子發出的聲音。
梅雪回到租房,房間卻沒有開燈。陽臺外的微光透進窗來,隱隱約約能看清喬穆楚那張蘊滿怒氣的臉。他右手食指與中指間夾著一支點燃的香菸,菸頭一點紅色的火光沒有閃爍。在昏暗的房間裡,像鐳射筆的光投在涼椅之上。
梅雪按開房燈,進門輕輕的關上房門。用眼尾掃了一眼坐在涼椅上的喬穆楚,就徑直往臥室走去。
喬穆楚見梅雪從他面前經過,突然把煙往地上一丟,一腳踩上去碾磨一陣。滅了煙火,沉聲喊道:“梅雪!”
梅雪剛走到臥室門口,被喬穆楚喊得一顫,腳下一滯,停頓一下。緩緩回頭瞪視著喬穆楚!
喬穆楚歪起頭凶神惡煞的睨著梅雪,磨牙鑿齒的問道:“你現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梅雪噎了一下,暗吸口氣。不無譏諷的問道:“我豈是一直這樣?這個樣子還不都是你逼出來的!”
“不這樣,那是要哪天你在牌桌子上輸了,把我賣給人家了我還要替你數錢嗎?”
梅雪越說越氣,竟然有一絲戾氣浮上臉來。她指著喬穆楚咬牙切齒的道:“喬穆楚我警告你,我梅雪沒有義務替你還賭債,你要這副德行,就給我早點從我身邊滾蛋!”
“我梅雪不求男人供我養我,但絕不無休止的扶貧!”
“你…”喬穆楚氣得從椅子上騰起,緊握著的拳頭在身側顫抖。怒視著梅雪的眼裡佈滿紅絲,彷彿快要蹦出火花來。但他卻終是個慫包,竟被先前梅雪的一番話嚇得不敢衝上去跟梅雪痛快地打上一架。
兩個人都緊抿著唇,胸口像加了個起搏器,起伏不止!目光如高手對峙時手中的劍芒一樣凌厲。
喬穆楚吸了口氣,呲牙咧嘴的問道:“你哪個眼睛看到我輸錢了?”
喬穆楚自以為自己輸錢的事隱瞞的天衣無縫。他認為沈寬跟吳舤說什麼都不會出賣他。況且梅雪從來不過問他手裡有多少錢,等他去趕回了本,填了窟窿就啥事沒有!所以他才義正辭嚴的追問。
梅雪繃緊的面孔突然放鬆,冷哼道:“哪個眼睛?別人討帳討到我這裡來了,要不給你看看資訊?或者去對質一番?”
當然,梅雪是不可能真去找莫麗對質。她只是打心底認為喬穆楚是真的借了錢!必竟關係到錢的事,若不是事實,除了傻子,是沒人會拿來開玩笑的!何況莫麗工作上雷厲風行,在家乖巧嬌氣,如此圓滑事故的女人,定不會無事生非、無中生有的拿這種事開玩笑!
梅雪這一說,喬穆楚心裡打了個顫。心知是有人真給梅雪說他借錢的事了!剛才心裡那點硬氣突然像洩氣的皮球,長長的嘆息一聲,又頹喪的癱坐在涼椅上。
梅雪凝視喬穆楚片刻,轉身進臥室躺到床上。
她自己還脫不好衣服洗澡,乾脆就邋遢一晚吧!
喬穆楚獨自坐在客廳裡抽了支菸,捻滅菸頭起身,舒了口氣走到臥室門口。面無表情的朝床上道:“先起來,洗了澡在睡!”
“欠沈寬的錢,我自會還上。你放心,絕對不會連累到你,讓你再扶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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