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論戰
蕭凜運動完了後，又去後堂沖洗換了件衣服才重新去到正廳。
張婉兒見自己這小寶兒恨不得都要比老大老二還高了，且越來越看不出雙兒樣了，不僅不上妝，也不穿雙兒的衣衫…想到此，張婉兒只覺氣得有些心梗，臉色也越發不好了。
蕭凜見此，忙上前將幾個伯伯和親爹親哥們擠到一邊，十分氣憤難當的反問道：“究竟是誰將我們最溫柔美麗的娘親氣成這樣？！看我不揍他！”邊說還邊殷勤的給人揉肩膀。
張婉兒平日裡最吃他這一套了，可今日，卻是多少有些不好哄了。
蕭凜心裡稍微有些慌，以往這招可是百試百靈。他眼睛一轉，看向一旁站著的大哥蕭墨雲。
蕭墨雲收到弟弟求救的眼神，無奈地搖了搖頭，開口道：“娘，您莫要氣壞了身子，凝兒他還年幼，有錯您就同他好好說，莫要自己氣壞了身子。”
張婉兒雖心裡氣得厲害，但幾個夫君和孩子都哄勸半天了，他要是再不消氣，也不是那回事兒，於是輕哼了一聲，“就你們平日裡，太由著他胡來了！！”
蕭凜一聽，知道有轉機，立馬抱住張婉兒的胳膊撒嬌道：“娘，哥哥說得對，都是孩兒的錯，您要是氣壞了身體，孩兒可要心疼死了。”說罷，改捏為捶，這嘴甜的模樣，真是叫張婉兒又氣又愛！
“行了！去下邊坐著吧。”說罷，張婉兒一點蕭凜的額頭，“你究竟明不明白，錯過孫家，你恐怕再難找比這更好的親事了！”
蕭凜一聽這話，笑容僵在了臉上，他松開母親的手臂，站直了身子說道：“娘，孩兒早就說過了，不想成親！別說孫家了，就是皇家，孩兒也不稀罕！”
眾人聽聞皆是一驚，尤其是幾位父親，面面相覷之後，家主簫祈先開了口：“凝兒，婚姻大事豈能兒戲？你小時候說說也就罷了，那孫家，家境殷實，且這一輩也還只有兩位男丁，與咱們家正是門當戶對，你還小，成親也不急於一時，他們家也說，可以等上三年再說…你因何還這般抗拒？”
簫凜眉頭輕鎖，一改方才嬉笑面色，坐下後，一本正經的說道：“爹孃伯伯們，先不說門當戶對的事兒！咱們就說說，您幾位，可有將我的話放在心上過？！”
他如今才十三歲，身形雖變得修長勻稱了，且容貌精緻妖豔非常，但還是能看得出他五官的青澀與稚嫩的。雙兒雖也有變聲期，但都是十分平穩的就度過了，完全不會出現男子那般嗓音難聽的情況。
幾個大人又是一陣面面相覷，還是蕭祈接話道：“凝兒，你幼時說的話，我們自是都記得的，只那些話都過於離經叛道了，所以，我們允許你在家說說也就罷了，去了外邊，你還是得謹言慎行才行！
且，最主要的，若五年內你還未定親，你可知等著你的後果為何？！所以，我們為你定下親事，也都是為了你好！”
蕭凜這次是真的下定決心要跟他們華山論劍一番了，於是將屋中伺候的下人全都趕了出去，又利眸掃過幾人身邊的男妾，最後還是揮手讓他們全出去了，才一拍雙手，“好了，現在，咱們一家人關起門來，好好說道說道！”
幾人見他如此架勢，全都不自覺打起了精神，想聽聽他們家這自小就與眾不同的娃兒，究竟還能說出怎樣驚世駭俗的言論來。
蕭凜起身，先讓哥哥們幫著將椅子圍成了一個大圈，然後請他們坐下後，自己站到了中間。
“大伯剛才說，給我定親，是為了我好？”蕭凜開口就先將論點扔給了蕭祈。
蕭祈點頭，“自是如此！”
蕭凜卻搖頭，眼神在場中轉了一圈，才朗聲開口反駁道：“可我卻覺得不好！”
幾個長輩紛紛蹙眉，顯然是十分不喜他這沒大沒小的語氣。
而蕭凜卻不想管那麼多了，幹脆將自己的椅子搬到了正中間，坐下後就直接抱著雙臂冷笑一聲道：“不問我的意見，隨意給我定了個你們自認為很好的親事，明明就是想與皇商家結親之後，讓他們拉扯一把，是也不是？！最可笑的是，最後還要將理由歸到我頭上，說是為了我好！”
張婉兒秀眉擰緊，一拍扶手道，“凝兒！這些年，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誰教你這樣同長輩說話的？！”
蕭凜自嘲一笑，毫不退縮，“娘，孩兒只是實話實說。讀書是為了明智、開闊眼界的，尊敬長輩的另一層意思，那也是這長輩值得人尊敬才行。”
眾人皆驚，蕭祈更是臉色巨變，剛想呵斥，就聽他接著說道：“當然，咱們家的長輩，都是值得尊敬的！
所以，我的意思是，與孫家結親，並不會給家族帶來更好的利益，若諸位尊敬的長輩相信我，我自是還有更好的方法提升家族地位！你們得認清楚，皇商，那也是商！”
幾人全都聽明白了蕭凜的意思，就連平日一看書就頭暈的老四蕭墨雪都驚訝得合不攏嘴了，直接快言快語道：“凝兒，什麼方法呀？”
蕭凜朝他友好的笑笑，然後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科舉做官！”
老三蕭墨風聽完臉色就變了，“凝兒，你還真想科考？！可你是雙兒啊？”
蕭凜點了點頭道：“三哥，對不起，如今家族只有一個名額，但，可以先讓給我麼？等我進了官場，你以後等嫂嫂生了孩兒再考也是一樣的！”
蕭墨風倒是不介意名額，只是有些不太好意思聽他言語如此直白，於是輕咳一聲小聲說道：“這不是在說你是雙兒的事情麼？扯那麼遠作甚？”
蕭凜見大家都在認真聽他說話，這才恢複了一貫的笑臉道：“大伯，這麼多年，我讀書沒有萬卷也有幾千捲了，從未有見過有明文規定不許雙兒科考的書冊，這是為何？”
蕭祈沉思一瞬，才仔細斟酌著回道：“沒見過，不等於沒有！等你真正去試了，你就會明白，外邊不比家裡，屆時，你的身邊，必將全是阻礙！”
蕭凜笑著點點頭，不以為意的回道：“外邊已全是阻礙了，所以，咱們內部，就不要再那般阻礙了，好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