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定親的前一天,小叔家出事了。
小叔急匆匆前來尋父親,問他還認不認識有名的大夫,原來是時祿突然早上咳血,咳完血後昏迷至今,已經看遍了鎮上的大夫,都不知是什麼病症,也無處下手。
我聽後,想起時嶽的話,難道是時嶽!
我跟著父母感到時岳家,看到時祿躺在床上,面色蒼白,而時嶽和小嬸正在照顧他。
父親給了些錢給小叔,讓他帶時祿去隔壁鎮上看看,既然這裡的大夫沒辦法,只能去別處瞧瞧了。
小叔當即背上時祿,小嬸拿著衣物跟著去,徒留時嶽一人在家。
父親和母親讓我陪陪時嶽,他們也再去打聽別的大夫。
而時嶽的婚事也就此擱置了。
“時祿怎麼突然病了。”我疑惑道,其實心裡有些高興,時祿的存在,是我與時嶽的劫難。
“是我幹的。”時嶽輕飄飄的說出這句話。
“你幹的?”我驚訝的看著她,心裡竟然生出一絲恐懼。
“對。”時嶽捲起袖子,我發現她的手有一處刀痕:“我對他下了蠱,我本來是想下給爹孃的,但想想,爹孃死了,他就是個拖油瓶,會一直拖累我。”
“所以,你下給了時祿。”
“嗯。”
“可他是個孩子,他才6歲不到。”我雖然討厭時祿,但覺得他罪不至死。
“時嵐,我所有的苦難都來源於他。”
時嶽的眼神冷漠,我第一次感到她如此陌生。
“時嶽,我們私奔吧,你既然能下蠱應該也能解蠱,你放過時祿,我們私奔,離開這裡好不好?”我不願時嶽背上人命,更何況死了一個時祿,還會有下一個時祿,問題根本無法解決。
“已經晚了。”時嶽冷冷的說道:“我是半個月前種的蠱,我告訴自己,如果他們對我好些,我就放過這個弟弟,雖然他很討厭。但是,他們居然為了聘禮要將我嫁給一個瘸子,我起初不願意,他們說,這次不嫁,下次也要嫁,不然哪來的錢給時祿娶媳婦。”
說到這,時嶽笑了,笑著笑著眼淚落了下來:“他才幾歲,竟要犧牲我去給他娶媳婦,這跟當年為了生他將我送走有什麼區別!”
我不知該從何處開解時嶽,因為她說的是事實,時祿確實是她苦難的來源,她恨是應該的,時嶽受的苦,我們都無法替她原諒。
我在小叔家陪了時嶽一夜,第二日,小叔歸來,他與小嬸哭喪著臉,看上了老了很多很多。
時祿死了,在鎮上看了幾個大夫也無力迴天。
直至時祿下葬,也只有我知道,他的真正死因。我不禁感到悲哀,他的出生可能就是原罪。
“你怕我嗎?”時祿下葬的那天夜裡,時嶽懷著忐忑的心情,悄悄的問我。
“我……一開始有點怕,現在不怕了。”我如實作答,雖然我覺得時嶽的方式不妥,但是時祿在我心中的分量幾近於無,所以他死便死了。
“你放心,我永遠不會傷害你。”時嶽聽到我的回答,喜笑顏開,隨後向我做保證,又向我說起了她這些年與那個女人在外的日子。
原來她之前便向人下過蠱,她師父收錢辦事,無論好事壞事,只要有錢,都可以。所以這也不是她第一次用蠱殺人,第一次她害人的時候,她很痛苦,整宿整宿睡不著,隨著時間的推移,痛苦就過去了,畢竟人還是要活著,後來,蠱下的多了,時嶽習以為常,人變得麻木了。
“在我眼裡,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只要我想,便能讓他們死,只有你,你是不同的,我不願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