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望著草婆,深情的眼神令宋歆感覺她們並不是堂姐妹這麼簡單的關系。
“除了她是我的妹妹,還有一個秘密,一直藏在我們心裡,我們相愛,我們彼此一直相愛”
“什麼!”老闆娘驚呼,她瞪大了眼睛,感覺自己好像犯錯了,立馬又捂住了嘴。這句話的每個字組合都超出了自己的認知,姐妹,相愛,這兩個字眼是可以放在一起的嗎?何況她們都是女的。
“你們是外地人,為什麼會來梁家寨。”宋歆和蘇葉倒是很淡定,她們本身也是同性,再加上宋歆的特殊,奇奇怪怪的事見過不少。
“哎,這要從我們很小的時候說起了。”女鬼深深嘆了口氣,將往事一一道來。
我與時嶽相年齡相差1月有餘,我是冬月出生,她是臘月,母親說我自小就喜歡這個妹妹,原本二月鬧的厲害,但是時嶽出生的那一刻,我聽見了她的哭聲之後突然變的很乖巧,不再哭鬧。
算命先生給我倆算過命,巧的是都是命裡缺土,所以阿爺給我們取名一個叫時嵐,一個叫時嶽。
雖然都生在時家,時嶽卻沒有我運氣好。
時家世代務農,窮苦度日,父親和小叔各自成婚後分了家。我父母因我祖父家底雄厚,衣食無憂,過的比普通人好些。而小叔家不同,叔嬸都是窮苦家的孩子,僅僅夠吃,加上時嶽是個女孩,半歲左右小叔就想將她送人。
父親見不得時家子女流落在外,又加之他覺得時嶽與我有緣,便給小叔一筆錢,讓他不要送走時嶽。
父親曾跟師父學做裁衣,後來靠著母親的嫁妝在市集上開了一家裁縫店,因為手藝很好,生意越做越好。為了幫襯小叔,父親經常請小叔來店裡幫忙補貼家用,因為嬸嬸要下地,年紀尚幼的時嶽無人照看,小叔便帶她來店裡與我作伴。
久而久之,小叔每日都將時嶽往我們家送,有時,隔幾日才來接回一次。我們如雙生姐妹,一起看書,一起寫字,一起玩耍,一起長大。
五歲那年,我與父親說,我想學他的手藝。
“爹爹,我想學做衣服。”
“嵐嵐怎麼想起學做衣服?”
“我要像爹爹一樣,為家人做衣服,等我學會了,我就為你,為娘,為祖父祖母還有時嶽每年都新衣穿!”
“乖孩子,有這份心就好。”
那時的父親,只當我是童言無忌,他不知,我最想做的,是給時嶽做新衣服,因為她穿的都是我的舊衣服。
小叔家沒有積蓄,嬸嬸多年未再有孕,小叔想要男孩,除了平日花銷,其餘都拿去給嬸嬸看大夫調理身體,沒有錢再給時嶽買新衣服。
父親曾經送了些新衣給小叔,他們從來不穿,而是拿出去換錢,久而久之,父親也不再送了。
時嶽懂事起,便要幫家裡幹活,叔嬸在時嶽之後多年無所出,叔嬸時常辱罵時嶽,拿她撒氣。所以,時嶽每次來我這的時候,她都十分開心。
這樣的日子一直到我們七歲那年,鎮上來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說自己會算命,她來到小叔家裡,對小叔說時嶽克子,如果想要生兒子,必須將時嶽送走,而且送的越遠越好。
小叔怕丟了裁縫鋪的活,特意找我父親商量,父親堅決不同意,小叔與父親大吵一架,直言父親有子當然不愁,從未考慮小叔斷了血脈,憤憤而去。
宋歆聽到此處,無語至極,老一輩的愚昧無知,再加之傳宗接代的思想,導致多少女孩歷經磨難。
“後來草婆被送走了嗎?”
嗯,那是3月,她約我去後山玩耍,她對我說:“時嵐,我要走了,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
“我不要你走,你可不可以不走。”
我無法接受,大哭,我不願她走,拉著她的手不肯放開,我捨不得,她是我的妹妹,我不願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