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木下昇逐漸緩過神,他掙了掙,悶聲道:“可以了。”
五條悟這才松開了他,懷中的木下昇眉頭深深皺起,額頭上滲出的冷汗打濕了發梢,呼吸還有些紊亂。
他眼裡的痛楚還未淡去,但意識到自己正靠在五條悟懷裡,臉色一僵,騰地一用力想站起身,結果動作過猛牽動到了什麼,一瞬間又跌回五條悟的懷抱。
五條悟扶住他腰,隨後將他的頭扒拉出來,“既然痛就不要亂動了。”
木下昇額角一跳,剛想回嘴,卻被眉心處突如其來的劇痛壓得失去了氣力。他雙手捂住太陽xue附近,低下頭咬緊了牙關,沒能忍住,淚珠就順著臉頰悄然滑落。
五條悟愣了一下,“喲,痛得哭了?你還挺嬌氣啊。”
木下昇強忍著痛意,聲音微啞:“閉嘴。”
五條悟沒繼續調侃,語氣罕見地柔和了些:“得了,別逞強,我揹你去醫務室。”
但木下昇按住了他,“不用那麼麻煩,經常的事了,緩一下就好。”
“經常?”五條悟單挑眉,“你每次都會這樣?”
木下昇搖頭,“沒有,只是在回想以前的時候會這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五條悟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唇角微微抿起,他按著木下昇太陽xue的手不由捋起額前的碎發。
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木下昇略微不解的眼眸,再回想起之前木下昇剛醒時的奇怪反應,五條悟眯著眼,沉思了好一會兒。
大腦受損的應激反應?他心裡暗自推測,但很快就否定了。
不,這更像是… …故意不讓他回想起什麼一樣。
五條悟按住木下昇的額頭,感受到對方逐漸放鬆下來的身體,腦海裡卻飛快地掠過諸多可能,細數完木下昇身上那些異於常人的各種的地方,卻沒有想到一條能完美與他狀況契合上的情況。
五條悟目光低垂,看向木下昇的目光,更像是在看一個極其複雜的問題。
“比我去長老那裡開會還難。”他的聲音有些低,幾乎如蚊子在自言自語。
但木下昇就是聽到了,“什麼?”
五條悟回神,“嗯?”
木下昇,“不是說很簡單的事嗎?怎麼還得跟上層的人開會?”
墨鏡下的五條悟只愣了兩秒鐘,笑容立馬就揚了起來,他揪起木下昇的臉頰,“你這口吻是什麼意思?明明是個學弟,怎麼整得跟我同輩似的。怎麼?你也是領導?”
探出墨鏡的藍眸似笑非笑地瞅著他,木下昇瞬間就意識到了什麼,一時沒能打掉五條悟的手,“抱歉,是我越界了。”
是習慣了吧。
五條悟捏了捏他的臉,等木下昇反應過來,他已經鬆了手。那一瞬間,眼底的探究隱沒進黑暗之中,手卻沒停,順勢搭上木下昇的後脖頸,將人拉得更近了一些。
“在我面前倒無所謂,可在長老面前不能這樣,這習慣要改改。”呼吸附在耳邊,他聲線壓低,略顯磁性:“不過注意歸注意,你也要記住一件事… …”
木下昇微怔,對上他的目光。那雙蔚藍的瞳孔深邃得宛如深海,蘊藏著一抹不可一世的桀驁,”你的問題不需要他們來插手。”
廚房的燈光灑下來,暈染在五條悟臉上,將他張揚的眉眼映得更加鮮明。他的語氣太過自然,說得太過輕描淡寫,像是某種承諾般篤定,讓人無端地生出幾分安心。
木下昇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卻什麼也沒說。
他擋開身後的手,眼裡的情緒複雜,混合著疑惑和不安,也隱隱多出一絲難以名狀的感覺。
木下昇用力閉上眼,蓋住那一份怪異。他撐著桌沿,試圖穩住自己,剛想著要站起來,就聽到背後傳來廚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與之其來的是灰原雄帶著睏意的哈欠聲,“木下,你怎麼還沒回寢室,我和七海還在等你玩牌… …”